來人是同一個大院的,大家都喊她陳嬸。陳嬸有四個兒子,全結婚了,孫女孫子一大堆,為此她特地提前退休,專門在家帶小輩。
陳嬸笑眯眯的打量銀杏,早就聽說許家的這個兒媳『婦』,今天才見到,長得挺機靈的,據說還是首都大學的大學生,就是家裡是個農村的。
哎,人無完人,樣樣好的少。
“大妹子,在家忙什麼了?”
許母從廚房出來,“陳大姐,吃飯沒,在我們家吃點。”
陳嬸拉著許母往廚房走,嘴裡唸叨著,“我家裡有客,沒鹽了,借點鹽。”
二十多分鐘過去,陳嬸才借鹽結束,她腳步輕快的往外走,手裡拿著一勺鹽,愉悅的和大家說拜拜。
許母在陳嬸走後就拉著許二姐進了書房,神神秘秘的,不忘叮囑許三姐看著爐子上的火。
銀杏站在客廳左瞅瞅又看看,再聯絡到陳嬸看許二姐意味深長的眼神,心裡有了譜。
剛才的那個陳嬸大概是給許二姐說親來了。
這也是許母的心病。
三個姑娘,個頂個的漂亮,個頂個的能幹,個頂個的優秀,可沒有一個婚姻順利的。
老大結婚離婚,孩子也沒了,三十好幾人了,還單著,年前剛升了職,很得領導看中。平時不知道給她介紹了多少個,各行各業的都有,愣是沒一個合適的,不是嫌棄人家太老就是覺得對方太軟骨頭,沒有男子漢氣概,也不知道到底想找個啥樣的。
眼看老二也要奔三,她一點不著急,整天只想著出國,一讓她相親她就躲在學校不回家,氣死個人。
溫順的老三從來不知道反駁,看著跟個出氣筒似的,以後找個老公也不知道會不會受欺負。
要是老二和老三中和一下該多好。許母無數次在心中祈禱,希望佛祖可以聽到她的祈禱。
只可惜佛祖太忙,經過幾年的下鄉勞作,老二更加的厲害,老三更是習慣啥事都聽長輩或者姐姐的。
“我不去。”許二姐使勁把書房的門開啟,憤怒的吼道。
許母追出來,完全沒有一點大學教授的範,“許華,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都快三十了,你還想蹉跎到四十啊。”
許二姐猛地回頭,用手狠狠的擦一把眼睛,帶著哭腔,“媽,我的選擇我不後悔,你們別『逼』我。將來就算我孤獨終老老無所依,我也不會恨你們,我自己選的路,咬著牙我也要走完。”
看著姑娘歇斯底里的喊叫,許母心痛不已,不知該做何反應,兩隻手楞楞的停留在半空中。
許父放下手裡的報紙,喝止許二姐。
“你長能耐了,還跟你媽吼,你媽為你們『操』了多少心,整宿整宿的睡不著,頭髮一根一根的往下掉。上了個大學就了不起,翅膀硬了,大學教你不孝敬父母,可以隨便大吼大叫,要是這樣,你給我滾回來,滾到農村種田去。”
換個角度,他又對著許母,“孩子不想去就算了,強扭的瓜不甜,等到哪一天她死心了再說。今天銀杏來我們家拜年,都開開心心的,昨天你都念叨了一天,今天早上就起來擇菜洗菜,快趕上滿漢全席了,趕緊端出來,讓小銀杏嚐嚐咱們北京過年的特『色』菜。”
“銀杏,今兒家裡的事兒,你別介意,以後有時間多過來玩,你許伯母平時在家沒事,就喜歡和你們這麼大的小姑娘說話。”
許父不愧是當慣領導的,說完妻女,又轉頭對著銀杏唸叨,幾句話就把事情揭過去了。
許珍拉著弟弟妹妹,趕緊的把菜端上桌,吆喝著大家洗手吃飯。
飯桌上氣氛緊張,許揚『插』科打諢,許珍也使出上班時交際的手腕,才勉強讓許母好受一點。
“我下午去。”許二姐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驚呆了眾人。
許母最快反應過來,瞬間面帶喜『色』,“陳大姐剛才說的事你同意了?”
許二姐悠悠抬起頭,“嗯。吃完飯就過去,他不是在隔壁嗎,就在那見吧,挺方便的,不用去外面咖啡廳。”
見就見唄,又少不了一塊肉,至於結果怎麼樣,她還是能做主的,理由多的是,順手拈來,不愁成不了。
“行,依你,我一會跟你陳嬸子說。你下午就穿年前的那件衣服,好看,襯得我姑娘又白又高挑,那小夥子肯定能一眼相中。”
嘮叨完姑娘,許母笑『吟』『吟』的,又夾起一塊豬蹄送到銀杏碗裡,“銀杏,多吃點。”
“伯母,我一向不跟你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