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過了一個月,銀杏接到高中錄取通知書,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到縣裡唸書。
田雙自豪之餘又捨不得。
兩年前,銀杏就去了鎮上念初中,平時住校,放假才能回家。張家灣離鎮近,李大力和田雙要是想姑娘,徒步一個小時就能到。以後到縣裡唸書,坐車都得兩個小時。
來回都不方便,田雙只能私下囑咐銀杏放假就回來。
看著母親頭上冒出來的白髮,銀杏心裡發酸。
時間就像不會累一樣,不停歇的往前走,幫父母染上一根又一根的白髮,刻上一道又一道的皺紋。
還沒傷感幾天,銀杏又有了新的煩惱。
田雙總是問她劉衛國好不好,周圍的人看見她都泯著嘴笑。
開始的時候以為田雙只是隨便問問,胡『亂』的張口說了劉衛國一堆的好話。說完感覺田雙的反應不對,別人家的孩子好為啥她這麼高興。
反常即為妖,銀杏腦海中的警鐘不停歇的長鳴。
而且,劉淑蘭這幾天也總往她家跑,倆人的關係早沒有小時候那麼親密,可心中的那份友情不變。只是好友張口大哥閉口大哥,搞得銀杏還以為劉衛國又做了什麼出格的事。
在劉衛國的媽媽第三次朝她笑得與平時有那麼些不同的時候,她終於感覺到不對勁。
在家裡苦苦思索這件怪事,沈文華咚咚的跑過來,“銀杏,你是不是要訂婚了?一點口風都不漏,真不夠意思。”
冷不丁聽到訂婚,銀杏半天才回過神,鼓著腮幫子,瞪著銅鈴似的眼睛,“誰這麼缺德,在背後謠傳,我要訂婚怎麼自己不知道。”
沈文華圍著銀杏轉了兩圈,又盯著她的臉瞅了半天,“放心,我不會真怪你的,咱們可是好朋友,真沒想到你比我還早訂婚。”
心裡堅定的認為銀杏是害羞,整個村子都知道銀杏和劉衛國的事。
“你聽誰說的,我跟誰訂婚啊?連個物件都沒有。”
口裡反駁,心裡卻覺得應該是真的,總算知道周圍的人天天提劉衛國什麼意思了。
“劉衛國啊。”沈文華推了推銀杏,“哎,說真的,人家真不錯,高中生,聽說馬上要去當兵了,他們家條件估計沒你家好,但也不差啊。”
欲哭無淚,欲接無話,銀杏現在只盼著田雙回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上要訂婚,未婚妻是我,可我什麼都不知道。
田雙這天回家後就看到姑娘跟小時候一樣坐在門口,撐著個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的身影剛出現,銀杏嗖的一下站起來,跟看到救世主一樣,熱切的跑過去,雙手接過田雙肩頭的農具,“媽,問你點兒事。”
“什麼事啊,先讓我喝兩口水,這天真是熱死了,不知道啥時候下雨。”
銀杏亦步亦趨的跟著,看著她喝了一瓢水後,拉著人去了堂屋,“媽,你最近聽到外面說什麼沒?”
還是委婉點說比較好。
田雙聽到這個一下子來了精神,拿著草帽慢悠悠的扇著風,滿滿的得意,半天才蹦出來一句話,“杏兒,你是不是說訂婚的事啊。”
真沒想到田雙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虧銀杏還打了一肚子的草稿。
“媽,訂婚結婚都要慎重,不能草率行事。以後還有幾十年,誰都說不準會發生什麼,我現在只想好好唸書,訂什麼婚。”
聽到這個,田雙扇風的手頓在空中,臉『色』也不復剛才輕鬆,“杏兒,我上次問你,你不是說劉衛國挺好的嘛。”
銀杏徹底無語,“媽啊,你可是我親媽,我當時怎麼知道你是想看未來女婿啊,我以為你就是隨便問問。”
這麼重要的事應該明說,含蓄的沒人聽得懂弦外之音。
剛邁進大門李大力一眼掃到在堂屋的媳『婦』和姑娘,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姑娘還在跺腳。
“堂屋待著熱,跟個蒸籠樣,你們到院子裡來。”
一家之主回來,田雙趕緊喊了一嗓子,“你快進來。”
剛進門就被銀杏質問一番,李大力啞口無言。他想過種種可能,害怕劉衛國對姑娘不好,又怕婆媳不容易處,就是沒想到銀杏會不同意。
說起來,這事是劉衛國的母親先對田雙提的,田雙才回來和他商量,倆人都很樂意。
劉衛國從小對銀杏好,銀杏剛上小學的那幾年,都是他帶著上下學。再說他本人也出息,高中畢業,馬上要去當兵。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