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銀杏半醒不醒間聽到李大力的聲音,“雙兒,你怎麼不多睡會,昨天弄的那麼晚。”
“沒事,我去做點早飯,給隔壁也送點。崔姨年紀大,昨天忙了一天,今天估計起來的晚。”
銀杏一下子精神了,她要和媽媽一起去隔壁看小寶貝,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她還幫忙帶過小寶寶。
蹦蹦跳跳的到田雙旁邊,“媽,是兒子還是女兒。”月牙般的眼睛透『露』出她的好心情。
這幾天放假銀杏起得晚,都是飯熟了喊幾遍才起來,每次還振振有詞,好不容易有次長假,不睡個懶覺長假就不完整。兩個大人都是慣孩子的,想著平時也沒事情讓銀杏做,就放縱她睡到日上三竿。
今天突然起來的這麼早,要不是之前見過銀杏的老師,田雙肯定認為今天要上學,“今天怎麼起來的這麼早?”
“我平時起來的一向很早。媽,是個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什麼弟弟妹妹,哪裡來的弟弟妹妹。”田雙的眼睛紅紅的,用手推了推銀杏,“讓讓,我去做早飯。”
一路跟著田雙進灶房,銀杏不放棄的問,“媽,你眼睛怎麼了,許珍姐生的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小孩子家家的,這麼愛打聽。出去梳頭髮,『亂』糟糟的,擠在灶房我都轉不開身。”
看來情況不妙,銀杏在心裡嘀咕,她媽明顯是在逃避問題。
“媽,那個許珍生了個兒子,生下來就沒氣了,昨晚上哭了半夜,吵的我們都睡不著。”沈大丫一大早起來臉都顧不得洗,不等婆婆問就趕緊的把知道的都說了一遍。昨晚上大家被吵得都沒睡好,她婆婆年紀大,耳朵又有點背,肯定沒聽到。
銀杏手裡的梳子掉在地上,連響聲都沒有,難怪田雙的眼睛紅紅的,估計昨晚上又想起了那兩個不在的兒子,也哭了半宿。
這麼近距離的面對新生兒的夭折,銀杏挺難受的,心裡特別憋悶。她也聽到過誰誰的孩子糟了,可是那都不親近。再加上田雙之前也有兩個兒子沒了,大家怕勾起她的傷心事,平時都很少在她們一家面前提這類事。
快速的撿起梳子,銀杏轉頭看向正在生火的田雙,她正坐在灶臺前,肩膀一聳一聳的,銀杏跑過去抱著她的腿,喊了一聲,“媽。”
田雙吸吸鼻子,“快讓開,我要起來。”
“我來幫你燒火。”銀杏乖巧的坐在灶臺前面的小凳子上,撿了根小木棍丟到灶裡面。
田雙專門燉了個雞蛋送到隔壁,銀杏要跟著,她不讓,“在家吃飯,吃好了我一會洗碗。”
今天的早飯吃的異常沉默,田雙不在,李大力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悶著頭喝稀飯。銀杏飯都吃完了,田雙才拿了個空碗回來,“杏兒,吃完了去隔壁玩,今天別出去『亂』跑了。”
銀杏懂事的點了點頭。
村裡的鑼響起來了,那是催大家上工的訊號。
李大力和田雙把銀杏打包送到隔壁就走了,秋收最緊張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接下來要慢慢的清閒一點。
崔紅昨天忙到半夜,後半宿還怕許珍想不開,睡得也不安穩。她今天沒去醫務室,在家休息一天。看到銀杏過來,開心的招了招手,“崔『奶』『奶』今中午燉雞吃,中午就在我家吃。”
“許珍姐還好嗎?”
“我們銀杏也知道關心人了。”崔紅欣慰的打趣,“她剛吃完飯睡下,杏兒一會在院子裡面玩,要是許珍出去,喊『奶』『奶』一聲。”
害怕許珍做出傻事,崔紅是個好人,許珍遇到她,也是一種幸運。
孩子沒了後,許珍成了一個安靜的人,她每天除了發呆還是發呆。崔紅把飯端給她她就吃,不端她也無所謂,連續幾天都沒有人聽到她說過話。
銀杏去看她的時候,她正睜著大眼睛望著房梁,走過去喊她一聲,她呆呆的轉過頭,臉上全是淚。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銀杏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伸出自己的手,輕輕的擦著她臉上的淚,默默的陪著她。
田雙每天下工後都來看許珍,給她講講自己的事情,生活總要過下去,有更多東西是值得留念的,還年輕,以後肯定能生。
傷心了幾天後,許珍突然起來了,精神抖擻精神現在崔紅面前,和之前判若兩人,把大家嚇了一跳。
這幾天崔紅的心也七上八下的,擔心許珍做出傻事。這女娃孤身一人來到這裡,以前是城裡的大小姐,五十不沾陽春水。到這裡後挺著個肚子天天干農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