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銀杏在去學校的路上碰到趙志剛。他站在衚衕口外,淡然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帽子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看樣子,應該等的有一會了。
“銀杏。”趙志剛一如既往掛著溫暖牌的笑容,在寒冷的冬日裡特別蠱『惑』人心,彷彿陳蘭所說的事情從不曾發生過一樣。
伸手不打笑臉人,銀杏學著他,張口禮貌的回道,“趙志剛。”
客氣而疏離。
趙志剛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兩步走到銀杏身邊,和她並排一起往學校去,“又要下雪了,不知道這次能下多大?”
“那你得去問老天爺了。”銀杏一句話砸過去,她既不是神仙,也不是雷公電母的親戚,怎麼會知道。
心裡的怨氣很大,趙志剛得出第一條結論。
仍舊保持著謙謙君子風,“不知道得下多久?”
銀杏側過頭對著他,“瑞雪兆豐年,越久越好。”雖說帶著笑,卻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生氣的時間不會短,趙志剛默默記上第二條總結。
“那也是,來年大豐收比什麼都強。”順著銀杏的話往下接,“下雪煩,化雪冷,可它卻是個好東西,莊稼想要大豐收,離不開離不得離不了。”
良『藥』苦口利於病嘛,雖說那事情他們做的不地道,可也是為了李銀杏和許揚的安定團結著想。
“就像有的事,看起來是不對,可出發點是好的,對不對?”銀杏的眸子裡全是嘲諷,主動幫趙志剛把言外之意表達出來。
就是這樣,做錯了事,卻死不承認,還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讓一切看起來合乎情理。如果洗腦再成功一點,會讓大家覺得這樣做很正常很常見,不這樣才不對。
沒有感動,只有憤怒和不解,趙志剛做第三條歸納。
他苦笑一聲,大清早的『迷』『迷』糊糊和正在和周公約會,刺耳的鈴聲響起,踢踏著拖鞋走到電話機旁邊。拿起話筒,是陳蘭打過來的,李銀杏已經知道,短短的七個字排隊穿過電話線,來到他的耳邊,猶如醒腦神劑。
真不是個好訊息,已經可以預見到許揚未來幾天的苦日子,心急的給他撥過去,卻沒人接。
作為盟友,趙志剛決定親自出馬,先來探探口風,等中午再聯絡許揚的時候,好連李銀杏的態度一起告知。
綜合來看,許揚這關不好過呀。
“找陳蘭是我自作主張。”
本來想攬下所有責任,替許揚多辯幾句,也不敢再說,害怕起反作用。
最後乾巴巴的來了句,“對不起。”
其他的還是等著許揚自己解釋吧。
就跟沒聽到似的,銀杏一言不發。
直到倆人分道揚鑣時,才突然來了句,“許揚今天有個比賽,你別給他打電話。”
糾結一路,還是打算提個醒。這個比賽有大領導蒞臨現場指導,關係到以後的分配,很重要,無論如何鬧,不能毀他的工作。否則信心一輩子心裡難安,就像陳蘭對她的小姑子那樣。
趙志剛狂喜,李銀杏的態度說明她有顧忌,只要許揚臉皮夠厚,豁的出去,耐心夠久,堅持不懈,一準沒事。
有了尚方寶劍,趙志剛一直等到放學後才給許揚打過去。
許揚當時正哼著歌準備回去,剛走到宿舍樓下面,管理員喊他,說有電話。
很驚訝,誰現在打過來。
是不是銀杏等不及知道結果,特地打電話來問?
懷揣著美好的想法接過電話,得到的是一盆涼水,潑個透心涼。
拔腿狂奔。
死命的擠上公交車,站在門口,堵的車門都關不上,師傅一直喊,“下一趟下一趟。”
可他不為所動,發揮強悍的身體素質,腳尖踮起,身體前傾,重量壓在旁邊的人身上,迫使對方往車內挪動一小步,他跟著前移,腳掌再次落地,車門也終於閉合成功。
許揚直接去的二號店,趙志剛已經替他刺探好情報,銀杏拿著書本去的那邊,並建議他先直接認錯,再賣乖賣慘,求原諒求揭過。
“銀杏。”
許揚忐忑的走近銀杏,估計是知道自己要來,她就在門口站著,和進出的學生打招呼,臉上的笑容卻不深。
“我們去那邊說。”銀杏指指旁邊的小道,她覺得自己異常冷靜,沒有一巴掌呼過去。
走到無人處時,許揚迫不及待再次開口,“銀杏,我……”
銀杏面無表情的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