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許母最近特別開心。
兒媳『婦』考上研究生。
小女兒要出嫁。
二女兒已經收到國外大學的研究生入學通知,過完年就出國。
大女兒打電話說一個星期後回家,帶有大驚喜。
許珍南下快三年,從沒有回來過,說是不奮鬥出一片天地無顏見北京父老。還三令五申的不準家裡人特意過去看她,太忙沒時間招待。
許母只能透過電話聊解思念,每每問起姑娘在那邊過得可好,收到的話反反覆覆總是那幾句。
“當然好呀。”
“天天吃海鮮。”
“每天煲湯。”
“又賺大錢了。”
“不用擔心我。”
“放心,我不會單身一輩子的。”
“……”
許母自己都聽了一耳朵繭子,兒大不由娘。
本以為會這麼繼續聽下去,結果許珍竟然說要帶著驚喜回來。
什麼驚喜?
賺到大錢?
家裡人都知道她這兩年賺了不少,不算驚喜。
男朋友?
這個可以有,越想越覺對,肯定是這個。
迫不及待的打電話再去確認,許珍不承認不否認,只說到時候就知道。
掛了電話,許母跟打了雞血似的,立馬組織家裡所有成員大掃除,旮旯裡一點不放過,許珍的臥室更是前前後後打掃了三遍。
又把客房換上新被子新床單,只等著對方拎包入住。
一切準備就緒,許母看著擦的發亮的桌子,光亮如新的玻璃,一塵不染的堂屋,滿意的不得了。
許珍到的這天,許母早早起來,從菜市場的這頭買到那頭,雞鴨魚肉,青菜白菜蘿蔔土豆,應有盡有。
如果不是有許揚跟著,她一個人壓根拿不回去,實在是太多,後備箱都塞滿了。
就是這還不夠,許母回到家把大家全部叫起來,勒令每個人換上新衣服,要以整齊的容貌迎接大女兒及其男朋友。
好不容易閒下來,趕緊給龔安打電話,讓他早點到,又指揮著許揚先去接銀杏,再去接大姐。
總之一個都不能少。
許父覺得她有點過,隨意嘟囔兩句,惹得許母一連串的話往外冒。
許父懶得跟她爭,淡定的拿起報紙翻起來。許珍都沒說到底是不是帶物件回來,老婆子就急著嚷嚷,萬一不是,丟人都丟大發。
不過,這次許母是註定心想事成。
在眾人的盼望中,許揚帶著一男一女走進大門。
銀杏大吃一驚,不是因為許珍,而是許珍背後的那人,一個老熟人,還算是父親曾經的恩人。
陳榮進。
幾年沒見,銀杏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眉眼變化不大,但是腰背更直了,頭髮梳成大背頭,衣著打扮類似《上海灘》裡面的許文強,西裝外面套著風衣,非常拉風。
和一身幹練的許珍站在一處,還挺登對。
早聽說他去了廣東,可沒想到世界這麼小,竟然成了許珍的男朋友。
銀杏瞅瞅陳榮進,瞄瞄許珍,眼神在倆人身上打轉。
直到許珍把陳榮進介紹給家人認識,銀杏還沉浸在震驚之中。
彷彿早已經猜到銀杏的反應,許珍笑著打趣,“銀杏,不認識姐啦。”
怎麼會,銀杏搖搖頭,趕緊的喊了一聲,“許珍姐。”
又對著陳榮進打招呼,“陳……陳大哥。”好彆扭,這個喊法。
陳榮進很大方,笑眯眯的,“銀杏,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好想問問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的,瞞得這麼緊。
終於,午飯後,銀杏找到機會。
許父帶著陳榮進去書房聊天,許揚和龔安聚在一起討論改革開放,許母則帶著許家三姐妹和銀杏去許珍的臥室。
“姑娘,陳榮進是做什麼的?”
許母關上門,迫不及待的問,相貌已經知道,人品有待許父考察,剩下工作得打聽清楚。
“和我一起開工廠,做服裝。”
銀杏圓溜溜的眼睛咕嚕咕嚕轉,一起開工廠,照這麼來看,許珍姐南下廣東之前已經和陳榮進在一起了,難怪當時義無反顧的要離職。
這麼想的不止她一個,許母唬著臉,“是不是為了他才辭職不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