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當然不可能曉得馬小鳳心中的那點小九九,她正在車上假寐,有點累有點困。
火車駛達W市時,銀杏背起揹包,簡單的對著父親叮囑幾句,又和田萍拜拜,轉身瀟灑的下火車。
W市,她曾經生活了三十年的城市。
那麼熟悉,卻又難麼陌生。
出站口,李蘭打起精神,踮起腳尖,一眨不眨的望著出來的人群。
哎呀,看到了。
使勁的揮手,“銀杏,銀杏。”
是李媽媽的聲音,銀杏迅速抬起頭,循著源頭找過去。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笑容,趕緊奔過去。
“李……院長。”好險好險,差點叫錯人。
李蘭嗔怪,“叫我名字就行,喊什麼院長。”
銀杏樂呵呵的,“李蘭同志。”
“哎。”
李蘭響亮的答道,伸出胳膊,“包重不重,我幫你背。”
“不用,就幾件衣服。”又笑著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坐的這趟火車?”
好不容易來一趟W市,銀杏肯定要跟李蘭聚聚,她還想回孤兒院看看。今兒上午給李蘭打電話,問有沒有空餘的房間,晚上到她那裡借住。
李蘭三個“有”字一連串的冒出來。
從頭到尾,銀杏都沒有提過自己坐哪趟車,什麼時候到。
因此,在火車站碰到李蘭,才相當驚訝。
李蘭,“上午你在老家,晚上過來住。而從你家到這邊,一天三趟車火車,一趟上午八點鐘到,一趟下午到,還有一趟在晚上……”
銀杏拍拍腦袋,“傻了傻了,光顧著高興,忘記思考了。”
見到老朋友,李蘭心情不錯。
“李宏本來已經請假,也準備一道過來。剛出門,他局裡的人找過來,急急忙忙的把人叫走,好像出了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
銀杏幫過她跟李宏的大忙,如果沒有對方,她都不知何時才能跟李宏相見,也許一輩子都碰不上面,也說不定。
再者,銀杏每年都給孤兒院捐款,且數目一年比一年多。
於情於理,她都該來火車站接人。
銀杏俏皮的回答,“工作要緊,我不是小孩子,迷不了路。”
一句話逗得李蘭哈哈大笑。
銀杏毫不吝嗇的誇獎,“李宏同志是個認真負責,腳踏實地,做實事的好公安。”
這話不是銀杏的原創,是龔安同志首先提的。
幾年前他也曾到W市出差,回京後對著眾人發下以上感慨。
據他所講,李宏不以事小而不為,也不以事大而逃避,勤勤懇懇,跟頭老黃牛似的,認真的上好每一天班,不虛度每一分鐘。還把以前的未解案子翻出來,沒事時就找證據,希望能把害群之馬揪出來。
“他就是太熱心,”李蘭嘴上嫌棄,臉上卻滿是驕傲,“局裡大事小事找他,就像這回,明明都請假了,又不是沒有人,專門跑過來喊。”
語氣中夾雜些隱秘的抱怨,多少有點生氣。
局裡拿李宏當騾子使,好像離了他就轉不了似的。關鍵是那傻子心甘情願,每天樂呵呵的,氣死個人。
銀杏,“小丫頭上幾年級了?”李蘭和李宏有個姑娘,比十六大兩歲。
“五年級,天天調皮搗蛋,跟個野猴似的,她爸護著,管都管不住。”提到姑娘,李蘭臉上的笑容更盛。
“姑娘嬌養些好。”
“她爸也這麼說,總覺得姑娘長大後要嫁人,現在能多寵點就多寵點。”
銀杏偏頭打量李蘭的側顏,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陽光下,眼角的面板緊緻光滑,嘴角微微上揚,渾身上下散發出自信爽朗之光。
打心底替李蘭開心,也只有真正過得舒心順心的人才會如此。
到了孤兒院,李蘭陪著銀杏轉悠。
於李蘭而言,她想讓銀杏見見院內的設施,院內的環境,見見孩子們的的努力和奮發向上。
於銀杏而言,她是故地重遊,至於院內到底什麼情形,院長的真正人品,她一清二楚。
李蘭是個合格的嚮導,走到哪裡介紹到哪裡,事無鉅細。
如曾經提點過自己的義工大姐姐一般,銀杏鼓勵孤兒院的孩子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用知識武裝自身,用知識裝點人生,用知識走出康莊大道。
臨下班的前,李宏抽空打電話到孤兒院,對銀杏說抱歉,事情鬧得有點大有點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