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覺得再由苗芬嚷嚷下去,估計他們家再也沒有秘密。
冷冷的道,“吵鬧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如果你想你爸爸不安寧,想他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想他被眾人笑話,你就繼續。”
苗芬梗著脖子還想繼續,她的兩個嫂子從後面拉拉她,小聲的在耳邊提醒,“小妹,等回家再說。”
銀杏見兩個妯娌總算有個做嫂子的樣子,指著前面的椅子建議道,“你們帶苗芬到那兒坐會,說了半天話應該也渴了,喝點熱水還能暖暖胃。”
苗芬不幹,站著紋絲不動,怒氣衝衝的眼神從銀杏肩膀上面穿過去,落在後面的“木頭人”頭頂上。
銀杏懶得再理會她,轉過身拉著沈潔,尋了個空病房走進去。
沈潔像個提線木偶,眼神空洞目光呆滯,牽著她她就動,鬆開手人就停。
銀杏把她按在病床上坐好。
足足過了半小時,沈潔臉上終於有了變化,眼淚順著臉頰往下,無聲無息的流。
看者傷心,銀杏掏出手帕,替她擦擦臉,只輕輕往臉上挨挨,帕子就溼了大半。
沈潔沉默的哭了快一個小時,眼淚還沒完。
銀杏總算體會道,女人是水做的。
哭到最後,沈潔突然咧開嘴哈哈大笑,笑聲刺耳尖厲。
突如其來的聲音差點把銀杏嚇出心臟病,她捂著胸口平復了好一會。人嚇人,真能嚇死人。
再抬眼望過去,只見沈潔的眼角還掛有晶瑩的淚珠,由小變大,慢慢的滴落,很快後來眼淚居上,再變大掉下,往復迴圈。
銀杏看得不落忍,走到沈潔面前,輕輕的抱抱她,給她無言的安慰。
沈潔又哭又笑,配上『亂』糟糟的頭髮,活像個瘋子。
另一邊廂,許揚到樓下去問醫生,恰好碰上苗三和苗四,苗四扯著醫生的衣領罵庸醫,苗三紅著眼睛,桌子拍的震天響。
許揚伸手阻止苗四,又攔住苗三。
苗副旅長看著挺精明的,平時對子女也上心,咋都教成這樣,忒不成熟。
苗芬鬧還能勉強找個理由,大學生沒出社會,小姑娘無法接受父親過世的實情,迫切找個發洩口。可苗三苗四當兵都好幾年,行事卻一樣的不周全。苗副旅長出事,為人子女肯定傷心,可是光靠鬧能行?
一個鬧繼母,兩個鬧醫生,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醫生被解放了衣領,脖子得到自由,彎下腰連續咳嗽了好多聲。
好可怕,差點翻白眼了。
劫後重生,醫生想回家。
許揚剛剛開口詢問,苗四就暴走,指著醫生的鼻子破口大罵。
許揚一看,這樣不行啊。一手一個拉著苗三和苗四出去冷靜。
這一冷靜,就是好久。
銀杏在病房裡左等許揚不來,右等不來,想下去看看情況,又放心不下沈潔。
沈潔又哭又笑,折騰了十來分鐘,情緒慢慢穩定下來。
不等銀杏發問,一五一十的告知事情經過。
話說婚禮結束後,苗副旅長和沈潔掛著笑容,把客人一一送走。至於離得比較遠的,則統一安排在招待室休息,比如沈父沈母。
沈潔長舒一口氣,結婚好累人。轉頭回了房間,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雙手先『揉』臉頰,『揉』完臉頰握成拳頭,再去捶腿。
跟在身後的苗副旅長見狀,果斷把方凳放到沈潔對面,大喇喇的坐下,勤快的替媳『婦』捶腿。
彷彿喝了蜜糖一般,沈潔一路甜到心裡。白天『婦』人的酸話,她不是聾子,隱隱約約的聽到一點,可她毫不在乎,再多的閒言碎語都比不上一個體貼的丈夫。
苗副旅長不負洗潔所望,好老公做到底,捶腿捏腳服務一套頭。末了又去打熱水給媳『婦』洗漱。
洗臉刷牙洗腳,睡前準備工作已做完,接下來就是洞房花燭了。
沈潔結過一次婚,不再是懵懂的小姑娘。眉間少了絲羞澀和不安,眼波流轉多了點風情。
她剛洗過臉,臉蛋白白嫩嫩,彷彿能掐出水,在燈光下分外『迷』人。再配上嫣然一笑,齒白唇紅,直把苗副旅長看呆。
苗副旅長的喉結上下滑動,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親自感受一番。
沈潔大方回應,就勢把半功臉“靠在”苗副旅長的手掌上,笑得心滿意足。
縱然他的手心佈滿繭子,她卻一點不覺得硌應。從今往後這隻手將帶著她翻開人生的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