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芬暫時放下成見,不再像個錐子一樣,『亂』扎人。
沈潔依舊沉浸在悲傷之中,無法自拔。不知道餓,也不知道渴,經常『性』的陷入到呆滯之中。一晃神,就能看到她滿臉的淚水。
沈父沈母原計劃初八返程回家,可遇到這糟心的事,又見姑娘像喪失了生氣一般,如何放心得下。打長途電話,讓兒子到單位幫忙請一個月長假。
如果一個月後姑娘還是如此,再做打算,要不把她帶回老家,要不他們繼續請假。
苗副旅長的喪禮辦得隆重體面,畢竟也是為保護人民灑過熱血的人,軍區的大領導全來了,人生的最後一程又風光了一把。但是他“令人扼腕可惜”的死法,也傳得沸沸揚揚。
竟有人私下總結,夫妻還是原配的好。
至少不會太驚豔,不會太激動,不會影響身體健康,以至於一命嗚呼。
就連田雙都感慨,用老一輩的話講,沈潔太沒有命。
葬禮結束後,部隊領導專門找過沈潔,詢問她以後的打算,有任何困難儘管提,他們能幫的一定幫。
沈潔搖搖頭,她不想再住在大院,餘生再也不會踏足大院的門。
苗芬耿耿於懷那三千塊錢,不過有苗大管著,她也就只能發發牢『騷』,背地裡罵幾句賤人,貪財鬼,貪她家的錢。
沈潔對她的臭臉視若無睹,只做不知。
不想搭理苗家五兄妹中的任何一人,他們的所作所為徹底寒了她的心。
於她而言,他們都是陌生人,以前因為老苗聯絡在一起,如今也隨著老苗的入土再度如同路人。
離開苗家的時候,她只帶走了苗副旅長生前的一套軍裝。
苗家四兄弟和兩個媳『婦』呆在臥室沒出來,只苗芬一人在客廳裡虎視眈眈的坐著,像防賊一樣的防著她。
沈母氣不過,和苗芬爭吵起來。
苗芬實在是吵架的一把好手,一張利嘴跟出鞘的寶劍似的,不見成效絕不罷休。沈母一向講究的是軟刀子慢慢來,對苗芬直接粗暴的罵法,半點招架不住。
沈潔一把拉過母親,一句廢話沒有,轉手啪啪兩巴掌呼到苗芬臉上。
而後一言不發,帶著沈父沈母離開。
苗芬被打懵,萬萬沒料到,一向跟個麵糰似的,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沈潔,竟然會出手打人。
打得還是她。
手捂著臉,就要出門追,要給她好看,要讓她知道厲害,要給她還四巴掌。
對了,得叫上哥哥嫂子,有他們幫忙,諒沈潔和她爸媽討不到便宜。
七對三,穩穩的勝。
朝著哥哥嫂子們的臥室呼喊,她被人欺負了,讓大家一起去報仇。
苗大在臥室裡聽到,煩躁不已。
幾個小時前老父親的生前好友還在間接提醒他,沈潔好歹也是名義的繼母,別做的太難看。他羞愧的低著頭,表示已經約束小妹,不再跟沈阿姨作對,大家和平相處。
一天都沒過,就被打臉,打得真他媽疼。
苗大氣急敗壞,鐵青著臉開啟臥室門,站在門口張口就罵。
腦子進水了不是,讓他們幾個當兵的,去打三個老弱,真想得出來。跟他們有仇是不是,見不得他們好是不是,嫌他們上升的太順是不是,拖完他們的後腿,又給他們抹汙點。不老老實實在房間待著,跑到客廳裡乘涼啊。被打了也是活該,嘴上不積德,自找的……
苗大嫂也無語,幾天的冷眼旁觀,她真心覺得小姑子是個沒腦的,幸虧她是最小的孩子,比較受寵,要是放在姐妹多的人家,鐵定一天挨三頓打。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不那麼受寵,小姑子也不會養成唯我獨尊只管自己的『性』子。
看著苗芬呆住的表情,苗大嫂嘆口氣,走過去安慰幾句。
苗芬嚇呆,大哥從來這麼嚴厲的罵過她。好委屈,好難過。沈潔打她的時候她都沒哭,現在卻想哭。
沈潔帶著父母回到年前買的房子裡,離開才幾天,家裡的擺設和出嫁前一模一樣,可她的人生已經翻天覆地。
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說,直接去了臥室,躺在床上,眼睛望著房頂,一動不動。
到了飯點也不起來,說不餓。
沈母擔心,跑到銀杏樂購裡問銀杏的地址,想找她勸勸沈潔。
聽說沈潔又成了“木頭人”,銀杏放下手裡的畢業論文,跟在沈母身後,即刻出發行勸人大計。醞釀了一肚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