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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為秦國強大統一六國,立了汗馬功勞,到頭來仍逃不掉車裂的下場。”

秦瓊心裡一動,魏徵今天提這樣沉重的話題,看來真有重要的事情和自己交待,我且寬一寬他的心,看他還會說些什麼。

秦瓊便說:“魏太傅言重了。想那商殃變法,苛責寡恩,沒有人情味,取悅於下,得罪於朝上,以致於當時權勢薰天的人,幾乎都沒有支援他的。他最不應該得罪渠良的兄長,而他不僅得罪了,還給他以劓刑,一旦失勢,哪還會有好下場?不過他的變法卻深入人心,雖然身死,而身後留芳,與民與國都功不可沒。從長遠來看,他還是成功的,不能算是失敗。”

魏徵對秦瓊這番回答相當的滿意。因為秦瓊對商殃個人的得失看得非常透徹,寡恩使商殃在朝中才沒得到更多支援。但秦瓊沒有就此而感嘆,從長遠來看,從對國家利益來看,從對百姓的恩慧來看,這眼光就非常獨到了。

什麼叫作大氣?秦瓊這樣的話就是大氣。什麼叫作忠臣?秦瓊就是忠臣。雖然身死也毫不顧惜,只要對百姓,對家國有利,仍然不惜拋頭灑血,勇往直前。這樣的人,堪以託負重任。太子習武的師傅,非他莫屬。

魏徵便道:“實不相瞞,魏某此次前來府上,乃是受一位重要的故人所託,請你出面作一個孩子的師傅,不知道秦將軍意下如何?”

雖然魏徵沒有明確指出,要秦瓊教授的孩子是誰,秦瓊還是敏銳的察覺出來一絲異常。要知道,他秦瓊獲罪被圈禁,朝內所有大員都是知道的。以致於他的門前幾乎沒有客人,除了張須陀和羅士信看在昔日的情份上,才偶然來看望一下自己。

因為秦瓊得罪了當今聖上,這樣一個敏感身份,誰敢來看望他,誰就倒黴!誰願意和自己的前途過不去?但就是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人託魏徵來送學生!魏徵是何身份?當今太子的師傅。能請動他來說情的人,當今天下,屈指可數。

秦瓊隨即又靠在後面,淡然說道:“實不相瞞,秦某這一身武藝,有一半緣自當今聖上,有一半來自苦練。秦某這身本領,放眼天下,攻城略地綽綽有餘。這身功夫學到不良之輩手中,是天下百姓的晦氣。如果所學之人心懷仁慈,與國與民有利,秦某才願指點一二。但不知道這位故人是何人?”

魏徵聽了秦瓊的話以後,內心十分震驚。怪不得聖上李棟提起很多師傅,就是不提秦瓊。原來秦瓊的本事,有一半是李棟指點出來的。秦瓊如果不提這事,自己還一直矇在鼓裡。聖上自己動手,則比秦瓊指點高出很多了。豈能讓秦瓊指點?

可是,聖上李棟明明託自己來與秦瓊說這事,還一再叮囑,這事不能傳到外面去。他為何這樣做?難道是……?哦哦哦,明白了,明白了,聖上的心事很重啊!

魏徵起身,撲撲身上的衣服,抱拳當胸,正色說道:“實不相瞞,託我來向你送學生的人,非是旁人,乃是當今天子。這個學生,也正是太子。不知道秦將軍,對這差事可感興趣?”

“什麼——!!!”秦瓊呼的起身,從榻榻米後面走出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魏徵面前,一把攥住魏徵的手,激動問道:“當今天子???”

魏徵輕輕抽出自己的手,拍拍秦瓊的手背,安慰說道:“秦將軍莫激動,千萬不要激動。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秦瓊放開魏徵的手,放聲大笑,起初笑得十分張狂,張狂之中帶著此此淒涼和無奈,後來笑容慢慢消失,臉上老淚縱橫,變成淚如雨下,十分滄桑。想自己帶八十萬府兵攻打長安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何等英姿颯爽!揮斥方酋,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可是大廈傾刻間毀於一旦,以待罪之身圈禁多年。從權勢隻手遮天的兵馬大元帥,淪落成為苟延殘喘的階下囚。可是一轉眼之間,自己又要被任命於太子太傅!這不是命運捉弄人,這不是造化欺負人嘛?

自己的命運不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像水面一枚浮萍,隨風灑蕩,任意東西,身不由己。難道他是當今天子,自己就要巴結逢迎?難道他是太子,自己就必需把本領傳授他?我,秦瓊,雖不是如何高尚,也絕不是吹什麼風就倒向哪邊的一根草,我是一個人,我有自己的主張!

“我能有自己的主張麼?”秦瓊笑了多時,突然停住,轉過身來,冷冷問魏徵。

“你還能有自己的主張麼?”魏徵從秦瓊張狂大笑的淒涼裡,揣摩他大概不願意做太傅。這可是你秦瓊唯一擺脫過去屈辱的機會了,這個機會抓不住,恐怕以後日子更難熬了。魏徵便沒有給秦瓊留餘地,就是用權力逼,也得逼他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