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裡面冒出了一點綠,似是一個摺疊的小葉,還未伸展開,在冷空氣中微微晃動。
肖燕爾蹲下身,看著這在冰天雪地中頑強生長的小生命,心裡慢慢升起了一點希望和生機,她用手慢慢挖出周圍的泥土,把泥土和種子一併轉移到了空間內,仔細地把種子種好,澆上水,然後進入茅草房沉沉地睡了一大覺。
方巖、花狐公子、白生生、李冰寒、小苗兒、凌豐、東方夜等輪番在她的夢裡走了一圈,她一會被李冰寒追殺,一會又看見小苗兒身處險境,直直急了個滿頭大汗。
一天後醒來,她跳到圍牆上往下看,只見滿山覆蓋的冰雪下面是一望無際的紅色森林,自己所處的位置幾乎是歧龍山的巔峰,要想安全地下山,對自己真是一個天大的挑戰。光靠黃泥糰子慢慢滾顯然不太可行,只要被發現,估計整個黃泥糰子裡的生靈都得搭上。
她拿出傳訊符給白生生傳了個訊息,問他身在何處,傳訊符始終靜靜地,沒有任何回應。這個一心想著保護她的人去了哪裡?她一點也不相信他會被妖獸吃掉,絕對不會的!她給自己打著氣,原來自己心裡還有他的位置!
肖燕爾回到空間,想自己怎麼混到今天這步田地,長期以來積累的憤懣、委屈湧上心頭,越想越難過,乾脆坐在地上大哭起來,直哭得聲嘶力竭、昏天黑地,哭了半天,自己覺得很奇怪,身為難友的小老鼠和六葉草,為什麼不知道來安慰一下自己?未免顯得太不義氣了吧?
她擦擦眼淚,站起身來,看見小老鼠正在茅草房上爬得很歡,不由狠狠鄙視了一下獸類,畢竟是一隻獸啊,情感淡薄,活得混混沌沌,連悲傷都感覺不到。
她慢慢走過去,看見小老鼠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把刀,正在往茅草上抹泥!
“猛猛,這空間裡還會下雨嗎?”
小老鼠連頭也沒抬,但語氣中明顯地充滿了不屑和鄙視:“沒學問真可怕!這泥漿裡面蘊含了豐富的靈氣,老夫把它塗在上面,你以後修煉可以事半功倍!”
肖燕爾這才注意到猛猛塗的泥漿正是池子裡的黑泥,想到那醜陋的怪獸曾經在裡面翻滾,肖燕爾不由得一陣噁心,她使勁用鼻子嗅了嗅,並沒聞到明顯的臭味,方才忍住又要叫囂的慾望,不再理會猛猛,獨自進了屋。
進得屋來,她走到煉丹爐前,看著前面散亂的藥草,不禁眉頭大皺,小老鼠和六葉草是給她弄了好多草藥,但大部分她都不認識呢。突然覺得自己的衣角被拉了一下,一回頭,六葉草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兩個小葉子夾了她一下,肖燕爾用手捏了捏它的葉子,嘆口氣;“唉,可惜你不會說話。那我挨個問你好了,”她伸手掏出一張單子,“小草,狼毒是哪一種?”六葉草一蹦蹦到一株草藥前,小葉子齊刷刷指著。
“那半夏?”六葉草唰換了一個方向。沒半天功夫,肖燕爾竟然把這些草藥都認全了。
她把藥草放到丹爐裡,又拿出那枚九級妖獸內丹,一併放進去,點好爐火,掐動手訣,開始煉製伐骨洗髓丹。
猛猛早就注意到屋內的動靜,它看著肖燕爾,嬌嗲嗲地嘆了口氣;“丫頭啊,唉……”
一天過後,丹爐一聲輕響,標誌著煉丹成功!肖燕爾開啟爐門,一枚黑糊糊的丹藥呈現在面前,沒有光彩,沒有味道,沒有芳華。
肖燕爾看了一會,一把將它塞入口中!猛猛和六葉草都站在身後,見此情景,猛猛大喊一聲:“撤!”兩個小東西迅速撤出了茅草屋,遠遠地往這邊看著。
過了一會,只聽見裡面山搖地動,肖燕爾捂著肚子跪在床板上,丹田之內迸發出滔天的灼熱氣息,瞬間卷遍全身,這灼熱風暴般衝擊著她的經脈,撕心裂肺的痛遍及全身,肖燕爾猛地將床板扯起來又放下,在屋內到處尋找著可以借力的把手,鍋碗瓢盆,能抓的都抓了一遍,最後把身體頂在門框上,渾身顫抖,她的每寸肌膚、每個細胞都繃得緊緊的,彷彿隨時都可以爆裂,慢慢地,她的身上開始滲出鮮血,逐漸地渾身都被鮮血覆蓋,細小的經脈全部崩裂!
撕心裂肺地疼痛持續了足足兩個時辰,肖燕爾癱倒在地上,已無力活動,她的手緊緊嵌入地下,身上血水、汗水混合,同時還有一層層的汙泥從體內湧出,發出無比刺鼻的臭味,小老鼠和六葉草即使隔得遠,也緊緊地捂住了鼻子。
肖燕爾只覺意識正在離自己遠去,她要死了嗎?就這樣死去嗎,免得再遭受這人間地獄之苦。她靜靜地躺著,不想再掙扎,不想再經歷所有經歷過的痛苦。
猛猛和六葉草捂著鼻子悄悄地溜過來,看著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