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凌翩翩柳眉杏眼,一襲紅衣,走在路上,衣帶生風,果然是眼睛朝天,睥睨眾生。
肖燕爾留心觀察身邊的二位。胡杏兒站在那裡,撇撇嘴。慕懷宇竟然面無表情,不動聲色。
“少見的表情。”她內心咕噥了一句。不過在凌家眾目睽睽下,慕懷宇一小孩子還能有什麼作為,她於是只管自顧自地閒逛來,對大哥的勝負,自己雖然希望贏,但也不是非贏不可,順其自然好了。
因為比賽時間尚早,凌家一眾子弟三三兩兩散在人群中。凌翩翩沒有閒逛,自個立在擂臺一邊發呆,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
卻見一七八歲的女孩,扎著兩隻朝天辮,左手捧著一個紅色的木盒子,右手拿著一根糖葫蘆,一邊咬著一邊向她招手。她本不打算理會,那女孩卻一個勁地朝她笑:“姐姐,姐姐,來啊。”
凌翩翩不耐煩地走過去:“什麼事?”
“姐姐你來,”女孩拽著她向一邊走去。
凌翩翩沒見過這個女孩,想來是外鎮趕來湊熱鬧的人,女孩拽著她往前走到前面五十米一處空地,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她煩了,站住問“你什麼事?”
“姐姐,”女孩停下,“有個哥哥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女孩用嘴含住糖葫蘆,攤開黏糊糊的右手,手上卻是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簡簡單單幾筆畫了一個長髮姑娘,眼裡流下兩行長長的淚水,旁邊歪歪扭扭地寫了四個字“哭吧哭吧”。
“什麼鬼東西!”凌翩翩隨手把紙條一扔,轉身向擂臺方向走去。
“姐姐,你別走,”女孩拉住她,那哥哥說,讓我把這個也交給你,那女孩鄭重地把盒子放到凌翩翩手中。
凌翩翩猶豫了一下,慢慢開啟盒子,只見裡面是個小紙包,再開啟還是個小紙包,一直拆到第七層,露出一個透明的長條狀東西。凌翩翩認了半天,方才認出,這大概是什麼動物的膀胱之類的東西,她氣得七竅生煙,心裡暗罵,一把將這個東西扔掉,卻突然聞到一股惡臭和辛辣混合的味道,她被嗆得打了個噴嚏,眯起了眼,接著一個紙包射來,紙包打到頭上後登時破裂,粘稠的液體流到她的臉上,伴隨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凌翩翩俏麗的臉瞬間被澆成了大花臉,眼睛過了半天才睜開。
她這才回過神來,自己被暗算了,怒上心頭,破口大罵:“什麼混蛋?”
她接著去找那女孩,卻已不見蹤影,周圍已站了一圈人,看著她很是幸災樂禍的樣子,凌翩翩內心早已發飆,但一想到接下來的比賽,勉強忍住。
“翩翩,怎麼了?”凌傑青遠遠發現,迅速趕過來,一臉的憐惜。
“爹地,有人暗算我。”
“什麼王八蛋!”凌傑青臉色鐵青,在杭如鎮這塊地盤上,竟然有人敢欺負到他的頭上,真是吃了熊心豹膽。要讓他逮著,看怎麼收拾他。
看看周圍,卻看不出什麼端倪。無奈暫且嚥下這口氣,找來清水,給凌翩翩洗淨臉面。身上有一些是弄不去的,也不好再趕回去,只能將就著了。
肖燕爾就在附近,豈有看不見之理。她心頭暗笑,只是慕懷宇一直沒離自己左右,會是誰做的呢,怎麼會這麼巧合,也噴凌翩翩一身狗血?回頭卻見慕懷宇一臉自得,隨彎下身悄悄道;“是你找人乾的?”
慕懷宇嘴角上翹,卻什麼也不肯說,肖燕爾隨手給他一拳,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大樂:“這小子賊了,小小年紀竟能策劃出這麼一場好戲,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愧是我肖燕爾的好弟弟,哈哈。”
這凌翩翩自小嬌生慣養,哪裡受得了如此羞辱。滔天的怒火待比賽開始,全轉移到了慕子恬身上。
凌翩翩連寶劍也沒使,一上場便扔出了幾十只明晃晃的銀圈,在空中打著旋,忽而形如怒放的蓮花,忽而如雪白的利劍,又突然化成一管竹簫,帶著尖利的呼哨聲嚮慕子恬衝去。
擂臺下面的人看花了眼,只見漫天的圈子裹挾著一藍一紅兩個身影,在舞臺上面飄來飄去,雖說煞是好看,但也時刻傳遞出比賽的驚心動魄。
“什麼勞什子玩意,分明就是女妖怪的東西。懷宇,你那狗血一點也沒管用,幫了倒忙啦!”胡杏兒搓著手,小聲說著,不滿地瞪了下慕懷宇。
“小眼杏,你血口噴人!如果沒有那一下子,她還指不定使出什麼寶貝呢。”慕懷宇雖然不服氣,看形勢如此緊張,說話底氣到底有些不足。
“我看沒有那狗血,她就不會這麼早撒潑,公子就不會那麼被動!”胡杏兒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