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路姐的傀儡最多能同時操縱七個,每一個傀儡的戰鬥力基本能和普通人相當,而且二哥的精神力掃描視野和蘇木的佈局能力簡直絕配,他們那隊走的是精簡靈活路線。我們隊這次的目標不是五處?他們隊的目標更多,而且全是城郊地帶。”
“城郊地帶?”
“嗯。城中的各大超市基本已經被搜刮盡了,我們隊的這五處是最後的超市了,剩下的就是城郊的糧倉、各種小糧油店、種子店之類的地方。因為距離城東監獄遠,目標內的糧食儲備不是太多就是太零散,所以許載先生交給二哥他們小隊了。”少年蹙眉,憂心忡忡地說:“冬天馬上就要到了,不事先儲備好足夠存糧和禦寒物資的話,恐怕基地裡會發生暴動。”
“我們每天都在外面收集物資,數量還是不夠嗎?”
“不夠,基地裡收容了太多了倖存者。除去本市之外,鄰市、下面的地級市,甚至外省逃離的倖存者也有不少因為寒冬將至而打算暫住或者常駐的。所以……”
“以目前的儲備來說還有短缺?”
“嗯,有很大的可能,我們需要下到農村的地域範圍去尋找農作物。二哥他們此次……據說肩負的一個任務就是探探農村中喪屍的分佈狀況,大致探明情況,然後基地再決定該怎樣派出大部隊出一個集體任務。”
許馳突然一驚,不由得提高聲音:“你說木木他們隊還要下到農郊去?”
“是的。他們出的是一週的長期任務。”
“只有三個人?”
“只有三個人……”少年遲疑地問:“隊長你不知道?我以為你一定很清楚的……二哥沒有告訴你?”
木木……
許馳回想著自己曾經一次又一次地拼命迴避與弟弟的見面,甚至專門挑許穆出任務的時間回基地,然後在許穆任務結束之前繼續帶隊出下一次任務。
在城東監獄改造而成的倖存者基地生活的這小半年裡,任務時間最長的是許穆——他和他的小隊經常出三天以上的長期性搜尋任務,任務次數最多的則是許馳——他不僅帶領自己的小隊,而且經常客串其他小隊的領隊,偶爾還和一些人出野隊。
他在儘量避免與弟弟在一起。
他害怕自己按耐不住他的感情。
木木似乎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他遠遠地看著弟弟和那個漂亮開朗的女孩說笑,覺得某種可怕的火焰在他的心中肆虐。
他曾經以為自己能夠淡然接受這種事情的發生。
他曾經無數次對自己說:
我只要看著他就好,看著他快樂,看著他幸福就好。
等到弟弟喜歡上一個女孩,等到他與某個漂亮的女孩結婚,等到他有了自己的孩子……等他不再需要我的陪伴,我會放手離開,獨自一人遊歷世界,直到最後一天的到來。
他曾經真的從內心裡這麼想。
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
他覺得他好像在心裡養了一隻魔鬼。
想要將他自己,將某些人一起吞噬的魔鬼。
他不能允許自己把那隻魔鬼釋放出來。但他沒有辦法。
他只能儘可能地遠離,讓那隻魔鬼只吞噬自己,不涉及別人。
木木……
這個名字,現在已經變成了在火焰之中燃燒的蜜糖。
許馳上一次與許穆見面的時間,他已經記不清楚了。只能記得那個已經成長為真正男人的弟弟站在自己面前,眼中帶著擔心與不解。
許穆當時似乎是想要對他說些什麼的,但他用著拙劣的藉口打斷了弟弟的話,然後以近乎落荒而逃的姿態離開。
任務。
這是一個相當漂亮的藉口。
但事實上……
香菸、美酒,這大約是除了“性”之外,最能讓人放鬆——讓人從煩悶矛盾中釋放出來的東西了。
許馳一向擁有武人的自制,但是……
正因如此,他清楚地知道,他正在使用外力麻痺自己。
他一直覺得自己處於黑暗的深海之中,胸中深埋一座灼熱、處於爆發邊緣的火山。
他用一次又一次的任務來讓自己保持忙碌,保證有其他事物能夠佔據著自己的腦子,讓他無暇亂想。
他以為只要眼不見,耳不聞,激烈可怕的情感就會慢慢平息。
他故意忽視許穆小隊的任何資訊,即使偶爾聽到一些隻言片語,他也迅速把這些東西從腦海中驅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