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他擼起額前碎髮,露出斜飛入鬢的劍眉,不再一邊於腦海中計算數學問題一邊隨便處理日常生活,而是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一起的話,他的眼神立刻變得沉凝銳利。兩條修長好看的劍眉微微皺起之時,整個人立刻有了一種出鞘寶劍般鋒利的氣勢。看起來不僅不呆,反而有點像是小說裡的武林高手了。
事實上,在他整整兩年的大學生活中,只有在極其偶爾的情況下,他才褪去學生的書卷氣,恢復於十多年習武之中錘鍊出來的鋒銳。其中的大多數情況都與他的噩夢有關。
藉著洗手間裡的燈光,許穆脫□上的T恤,仔細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身體。他並沒有在身體上發現任何傷痕。
方才被無數管子刺入身體的感覺果然是夢?但是,夢中不可能會有痛感!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這個連續做了好幾個月的夢究竟是怎麼回事?
各方面綜合起來來看,許穆都不認為自己的夢只是簡單的噩夢……它究竟是什麼呢?預知夢?或者是前世記憶什麼的?還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怪物——莫非世界上真的有妖怪或者殭屍?
“太扯了!”他揉揉眉心,低聲笑了出來。
這又不是電影,現實生活中不可能有什麼預知、前世記憶或是妖怪之類奇幻靈異的東西。問題是……
他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右手手腕,低頭盯住指尖所觸碰的那一塊面板,目光銳利得像是要化為刀子把面板生生割下來!
他手腕白皙的面板上赫然有一個墨色的甲骨文“水”字胎記!
許穆握著手腕陷入了沉思,他頭髮上的水珠一串串地落下來,有幾滴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手腕上,卻沒有繼續滑落,而是無聲無息地滲了進去,就好像那裡存在著一個獨立的空間一樣!
就在此時,走廊裡傳來踢踏的腳步聲,有什麼人——或者說什麼生物向著水房過來了。
許穆的眼神猛地一變,他踏著輕巧的、有著音樂似的韻律感的步子後退幾步,同時手掌一翻,牢牢握住他從宿舍的書桌抽屜裡抽出來的那件東西。
那赫然是一柄鋒利的匕首!
許穆反握匕首,將刀鋒隱藏於自己的肘後。他略略眯起雙眼掩去眼中鋒利的寒光,屏住呼吸等待著不知名生物的出現。
走廊的燈突然閃了幾閃,“啪”地一聲熄滅了。
咕嚕咕嚕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水珠一串串地從許穆的頭髮上滾落,打溼了他身上穿著的短袖棉衫,還有幾滴流進了他的眼睛裡,但許穆恍若未覺,只是死死盯住門口。
一個黑影閃了進來。
許穆握著匕首的手一緊,腳下踩著某種步子三進一退,左二右三,迅速移形換位到了黑影身後。
“我操!鬼啊!”
啪嗒!
砰——咣——
“馮軒?”
“操,許穆?”
許穆走過去把摔倒的小胖子從地上拉起來,正想道歉,卻被臉色發青的馮軒一把按住,從頭摸到了腳。
“喂,你幹什麼?”
“你真的是許穆?——你往後退兩步,對,再退兩步,轉個身,讓我看看你的影子!”小胖子馮軒命令。
“……胖子你小說看多了吧?”
馮軒猛地喊了起來:“我小說看多了?我——”他的鼻尖都紅了,眼睛裡也淚汪汪的:“許穆啊,我的舍長大人啊!我知道你身手好!你是武術高手!但是拜託你不要大半夜地裝鬼好不好?人嚇人嚇死人你知不知道?”
“裝鬼?”許穆困惑地眨眨眼。
馮軒比比劃劃地想要描述出許穆方才那個讓他驚恐的形象:“你看看你,披頭散髮的,全身都在往下滴水,再加上剛才那個飄忽不定的步伐——活脫脫就是一隻水鬼好不好?”
“披頭散髮——我是短髮好嗎?”
“你那個鬼一樣地飄著的步子是怎麼回事啊?要不是這樣我還不能嚇到這種程度。”馮軒揉揉屁股,嘶地倒吸一口冷氣:“草,真他妹的疼!老子的尾巴根不會摔斷了吧?”
許穆哭笑不得,他張口結舌了半天,最後解釋道:“我家不是開武館的嘛,這是家傳步法,家傳步法……”
“鬼氣森森的……”小胖子馮軒難得地拽了一句文,然後呲牙咧嘴地一邊揉屁股一邊問:“許穆你大半夜地在這裡幹嘛?突然手癢了?想練練家傳——步法?那是什麼東西?以前從來沒聽你說過這些,也從來沒見你練過啊。還有頭髮上的水……許穆你幹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