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煦垂下眼睛,與其相信你是推心置腹,我寧願相信你是忍辱負重,等待一擊即中。
是時候,給許久不見的母親大人沈遙,正正經經的去一封信了。
聰明如她,不論別人說什麼,現在,她都寧願相信沈達是她的親骨肉吧?
如此,好過做一隻沒爪的螃蟹。
何況,還給她沈遙留下一個真的親骨肉呢,有了後路,那老傢伙不會太斤斤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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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沈遙的慰問來得很快,並且大肆鋪張,噓寒問暖,竟然還有要前來關照許久不見的閨女的心願。
君煦捏著信紙哈哈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一旁的沈府老奴被她唬得滿臉蒼白,直到君煦抹了抹眼睛
“母親近來身體可好?妹妹可好?近來軍務繁忙,心情焦躁一直都沒有好好的盡孝,是我疏忽了”
老奴賠笑道
“哪裡哪裡,主人也是很惦念小主人,戰場上刀槍無眼,主人時常唸叨,睡不安枕,茶飯不香”
君煦垂眸,模樣有些可憐
“我以為母親不會原諒我呢”
“怎會怎會,小主人多慮了,天下哪有父母記孩兒的不是的,主人疼您還來不及呢”
“。。母親她惦念我?。。。”
“是啊,主人時常站在高樓上,目視北方,有了軍報深夜都會驚醒,好幾次都是老奴提著鞋跟在後面伺候,您也知道這天涼了,老王爺身體也不如從前了”
老奴偷眼看著君煦泫然欲泣的表情,不由有些心軟
“小主人也不要太自責了,主人什麼都能體諒”
君煦微微有些哽咽,平復了一下心情,強笑道
“。。。我知道了,沈伯您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老奴剛剛轉身,便聽君煦在後面說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老奴當日下午便走了,君煦滿臉煩亂的等到掌燈
舞陽侯帳內,常素剛剛要解衣,覺得身後有人注視,猛一回頭,居然是君煦一聲不響的站在陰影裡,直視著她
“幹什麼?!不聲不響的,想要嚇死我?!”
君煦也不說話,慢慢的走到燈前,落座
“皇上的人?”
常素眯了眼睛
“什麼意思?”
“皇上知不知道她的人在我這裡喝兵血?”
舞陽侯的臉色一變,目光兇猛起來
“你想要汙衊本侯?你不怕死麼?!”
君煦把玩著玉鎮紙,懶懶的眼睛也不抬
“不汙衊你,我也活不了,舞陽侯旁觀者清”
“。。。。。。”
君煦看著常素鐵青的臉,心裡有些舒爽,微笑
“蝨子多了不咬,幾個死罪,我都只有一條命,你說是麼?”
“你就不考慮你家人?”
“你考慮家人麼?”
“。。。。”
常素沉默了半晌冷笑
“你憑什麼威脅我?莫須有的罪名?”
君煦呵呵一笑,挑起眼睛饒有興趣的看著常素
“你說,殺羅音,洛之源我為什麼不用刀,而要,用藥?”
常素的瞳孔猛地縮起
“你給我玩金蟬脫殼!!”
君煦猛地起身,將撲過來的常素狠狠的按在牆上,案子被掀翻,發出巨大的響聲,君煦掰住常素的下巴,兩個人惡狠狠的對視,鼻尖對鼻尖
“我是活不了!但是我保證你常素絕對會死在我前面!!你要不要試試!!!??”
常素的眼神漸漸的弱下去,費力的喘了口氣
“你想要我做什麼?”
“簡單,要是皇太女有人要來,我希望是展喬的妹妹展韻,還有,我不希望太早看見唐風,我希望她們一起到”
常素目不轉睛的看著君煦的眼睛,可是深深淺淺,那雙眼睛就是在此時依然溫潤如玉,什麼也看不出來,無奈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確定你想要知道?我覺得你現在做好這兩件是足夠了,起碼你還會有選擇權”
“你不怕我反你?”
“不怕。你怕麼?”
常素認認真真的回答
“我怕”
君煦彎起眼,輕輕的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