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面對面也只能看到對方一個大致輪廓,因此,青柳頸上和手臂上的傷老馬並沒有發現。
青柳得到宣洩後,此時已完全平靜下來,於是完完本本地將事情的前後經過了一遍。
老馬聽後,心裡震驚無比,沒想到平時看上去老實木吶的王木頭還有這麼兇狠殘忍的一面,聽青柳,王木頭在她面前承認楊柳村張財主家的護院何三官是他殺的,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幾年來,少爺可藏的太深了!看來這個人真的不簡單那。
還有,青柳名義上可是他的兒媳婦啊,一個快要做公公的人,怎麼能這樣對待未來的媳婦?這不是畜牲麼?
“沒想到這王木頭還真是個畜牲,竟然做出這種傷陰德的事來!他就不怕天打雷劈麼?”老馬忍不住氣憤地罵道。
“對了,現在他怎麼樣了?傷得重嗎?還是死了?”老馬頭問。倒底是上了年紀的人,想問題總會想到重點上。如果王木頭沒死,此事就不用報官,但青柳繼續呆在王家的境遇可想而知;如果王木頭死了,那青柳就逃不了干係,不定會一命抵一命,這可太不值了……
“我……我不知道,沒敢看……”青柳低著頭。纏著手上包凍瘡的布條,剛才的亡命博擊中,將包凍瘡的布條全拉掉了,但她卻一點也沒有察覺,現在靜下來,才覺得被弄破的地方鑽心似地痛,腳上手臂上和胸脯上的瘀青和擦傷,此時全都火辣辣地痛起來,讓她不住皺起了秀氣的眉毛,但她怕老馬擔心。沒有吭聲,只是強自忍著。
“……這個家。你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如果王木頭沒死,等他醒過來,你肯定給他們活活折磨死。”老馬頭沉吟了一下。他剛才想過,無任王木頭是生還是死。青柳都不能再在王家呆下去。
青柳沒有話,只是默默地流起淚來。
“你想好了嗎?準備去哪裡?”老馬沒有看到青柳在哭。他彎下腰將菸嘴裡的菸灰磕在地上,然後直起身來問。
“不知道。”聽得老馬問,青柳帶著哭音回答,“我早就想過了,如果逃回孃家,肯定被抓回去不,不得王家還要向我阿爸姆媽討還那五塊銀元。我家窮得叮噹響。哪裡有銀洋還他?”到最後,青柳伏到了桌上低低嗚咽起來。
其實這才是她一直以來最大的痛處,如果不是考慮到父母為難,她早在發現王木頭淫邪目光後就立刻逃離王家了,何至於一直等到現在。受那王木頭的欺凌和驚嚇?
“嗯,這樣吧。你馬上趕到斜橋,鎮上有火車南下去杭州或是北上去上海,你能有多越就走多遠,越遠越好。這地方,就別再回來了。”老馬低頭沉吟良久,然後抬起頭來肅然道,到最後伸手抓住青柳的肩膀搖了搖,“記住了嗎?青柳?”
“嗯,記住了。”聽了老馬的話,一直傍惶無主的青柳就象在茫茫黑夜裡迷了路的人突然看到了前方的燈光一樣,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她立刻振作起來,凝重地點了點頭。
“乘黃媽還在堂屋,你快回房舀幾件衣服,馬上就走,不能耽擱了,遲了不但趕不上夜間火車還怕她們發現了王木頭,到那時你就無法脫身了。”
青柳一聽也緊張起來,不敢耽擱,立即悄悄回到房裡,摸黑胡亂取了幾件平時的換洗衣服,包在那塊她來王家時大阿哥送給她的包頭布里,想了想,又在衣櫥裡的一堆衣服底下摸出一隻手絹包塞進了布包裡,手絹包裡是她的全部家當:五十三文錢和一隻銀鐲子,銅板是這幾年逢年過節柳衣衣和王木頭及老馬給她的押歲錢和零化錢,而那副銀鐲子則是柳衣衣有一天心情特別好時,從自己腕上脫下來送給她的。
“好,快走吧,我送你從小門出去。”老馬看到青柳從房裡出來,立刻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快步向正屋後面走去。青柳一聲不吭,緊緊地摟著布包跟在後面。
王宅平時進出都走前面,需要穿過堂屋,但一些要運至後院易弄髒地面的東西,比如樹種啊,肥料啊,還有修剪下來的樹技啊,就不能走前面,需要繞到東側圍牆處,那裡開有一扇小門,這門大多時候都是鎖著的,需要開的時候,就由老馬負責開合,鑰匙就放在他房裡。
“沿這小路向東上了大路,順著大路一直向南走約模七里地,看到有兩盞風燈高高地掛著的便是斜橋火車站。小姑娘一定要記住啊:出門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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