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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顧東張西望地信步走著,經過茶樓時並沒有注意這裡的異常,忽覺頭頂上有東西落下,手往上一摸,卻摸到幾片瓜子殼,上面還溼溼的沾有口水和口紅,不由有些生氣,抬頭一看,只見上面一個美婦倚著樓欄,一隻玉手風情萬種地沾起一粒瓜子往櫻桃小嘴裡送,一邊用一雙嫵媚的丹鳳眼斜睇著他,這讓他的一腔怒火瞬間化為縷縷春意,不由一裂嘴,向樓上送出了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
柳衣衣看到當街站著向她微笑的男人身體健壯,臂上肌肉虯結,春心立刻盪漾起來,她故作嬌羞地用綢扇掩了半邊面孔,不斷地向樓下拋媚眼。這何三官是情場老手,看到樓上美人的媚態一時心癢難耐,立刻就撩腿上了茶樓,見了美人後兩人互通姓名,何三官邀請柳衣衣一起喝茶,這柳衣衣也不推辭,兩人就換了間雅座,坐下喝茶聊天,當然,也有柳衣衣最喜歡的瓜子。
這何三官到楊柳村後直到現在十多年了一直是單身,雖然也有給他做媒的,但不知為什麼,他一個也沒有答應,似乎抱定了宗旨,打算孤獨終老了。
柳衣衣雖是個過來人,但自從知道兒子是個傻子後,就性情大變,每天不是留戀於酒肆茶館,就是東家進西家出地串門,原先的好名聲被她敗得乾乾淨淨。蘆花浜裡的人都知道她是王家媳婦,還不敢惹她,但外鄉人卻沒有這些顧忌,著意和她調笑揩油的層出不窮,這柳衣衣也不著惱,只管嘻笑作態。
但她總算還記得自己是個有夫之婦,守住最後一點羞恥,始終沒有越雷池一步。
但今天她遇到了何三官,兩人郎有情妾有意,越聊越投機,越聊越感到相見恨晚,一直聊到日上三杆才依依惜別,臨別又約好一下次會面的地點。就這樣,一來二去,兩人就勾搭上了。
兩人做了露水鴛鴦後,行苟且之事的地方一直由何三官定,讓柳衣衣感到奇怪的是何三官定的時間總是在白天,地方也都是在野外,如果天冷,兩人就去那間看瓜的草棚裡;有時也到蘆花浜的葦蕩裡。對於何三官的這種奇癖,柳衣衣曾問過幾次,但每次何三官不是用話岔開就是用行動讓她分心,因此,柳衣衣一直以為他這是為了躲避王木頭的視線。可是,王木頭手無縛雞之力,這何三官一隻手就可以把他的脖子扭斷,用得著這麼小心麼?
時日一長,兩人的私情就被村裡一些人察覺了,閒言碎語慢慢流傳開來。
從古至今,男女私通之事,最後一個知道的往往是通姦之人的配偶,這王木頭也是如此。
只是,在他尚未親眼見到之前,他寧願相信這只是流言而已。
柳衣衣紅杏出牆初時,心裡還很是得意,覺得自己這次總算找到了一個稱心如意的郎君,雖然見不得光,但在野合時刺激緊張的感覺是她從沒有體會過的,這讓她對何三官有了一種死心蹋地的依賴。
但時日一長,她漸漸發現這何三官過於野蠻強橫,遠沒有王木頭溫存,在**上,只要他想要,就會派個手下過來把她帶走,根本不會管她這一天是不是不方便,也不管她當時得化多大的功夫編謊脫身……就象這柳衣衣是個他養著的外室,專門在家待著等候他召喚似地。而實際上,自兩人相識後,何三官除了給她買過一隻銀簪外沒有給過她一樣東西,倒是她,隔三差五的總是給他銅板和銀元,因為他總是在她面前他在張財主家的月錢不夠化。
最讓她受不了的是,他還嚴禁她和別的男人話。奇怪了,他又不是她的正宗男人,管得著她那麼多嗎?
“嗯,如果讓我知道你另有男人,那麼,我一定會殺了他!”似乎猜到了柳衣衣在想什麼,何三官惡狠狠地瞪著她道,眼裡霎時射出一束狠厲的兇光,讓她忍不住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知道,這是個狠辣的角色,絕對是得出做得到的。
所以,她無數次地對自己,如果不是看他床上功夫了得,老孃才不會稀罕他這個外地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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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草棚附近受了驚嚇後,青柳割草就再也不到那個地方去了,她依然每天或是一個人或是約了小夥伴出去割草,然後弓著腰背上一大筐草回來,那隻被她壓壞的筐已被阿爸加了幾根藤修好了,只是份量增加了一些。
天氣越來越熱,青柳的小臉曬得黑黑的也清減了一些,但個子卻竄高了不少,這讓她背起草筐來省勁多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平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