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兒子……上個月,死了……”阿根不等完已是淚如雨下。
“哦……你那三兒子幾歲了?”
“十五歲了……”
聽到阿根的回答,張財主和那老頭又互望了一眼。他沉吟了一下,:“好吧,念在你中年失子之痛,明年就不增租谷了。但是,你要記住,如果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那你張阿根就另尋東家吧!”張財主沉聲完,喘口粗氣,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這張財主只是一個精於算計善於盤剝的土紳,並不是個大惡大奸之人,他本意是藉機加租,為張家謀取最大利益的,但聽到阿根他的兒子最近死了,料知這家人家當已陷入困厄,如再加租恐生異變,他也得為張家在這一帶的名聲所考慮不是?因此立刻就轉口風賣了個空頭人情。
“謝謝東家,不會了,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阿根忙連連叩頭致謝。
張財主揮了揮手:“你回去吧,剩下的幾擔田租稻穀趕緊去挑來。”
“是,東家。”阿根又對上叩了個頭,這才退了出來。
阿根扶著阿大回屋後,顧不得對驚慌失措的女人細細解,立即就喊阿五快去延請王家木橋一個專治跌打損傷的草頭郎中來為阿大療傷。
阿五聽了立刻飛也似地跑出了屋。
章節目錄 第十七章治傷
第十七章
阿大把疼痛難當的阿大扶進他的房間,讓他在竹榻上躺了下來,吁了口氣,這才對女人細了兩人受傷的經過。
女人自看到滿身淤傷的兩人就驚得面色煞白,全身不住地顫抖,現在聽阿根了經過,不由噙著淚水憤恨地:“這天殺的何三官,竟然會使出這種陰招來,將來肯定都不得好死!”轉頭吩咐青柳:“阿柳,別哭了,快去打盆水來。”
聽到姆媽吩咐,青柳忙用衣袖揩乾了眼淚,去灶間端來一盆清水。
阿柳媽把汗巾放在盆裡浸溼擠幹,顫抖著輕輕拭去阿大青紫身體上的塵土和臉上的血漬。
剛才一直咬著牙不吭一聲的阿大,在姆媽溫柔的擦拭下絲絲地直抽冷氣,閉著的眼縫裡淚水如泉水一般奔湧而下,這讓阿柳媽更加心痛,也跟著抽泣起來。阿柳媽為阿大拭淨了身體後又為阿大換了乾淨的衣服。
阿根看到兒子似已無礙,就去灶間擦了把臉,和女人打聲招呼就匆匆又走了,他要把剩下的租谷給張家挑去,現在阿大傷了只有他一個人挑,得走好幾趟呢。
很快地,沈家木橋的郎中來了,那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姓沈。其祖上曾有人學武,有一手醫治跌打損傷的本事,後輩沒把武技學到手但卻將醫道傳承了下來,在這附近也算是有點小名氣。
沈郎中伸手檢視了阿大的全身後,是斷了一根筋骨,雖無大礙只恐怕會很痛,其餘的都是皮外傷,無妨。
完,從隨身攜帶的一隻藥葫蘆裡倒出一些黃色粉未,三分之一放在湯匙裡用水調了餵給阿大喝下,另三分之二里又加上另一小葫蘆裡的白色藥粉調成糊,抹在傷口上。
藥甫一抹上,一陣清涼的感覺就拂遍了阿大的全身,原先那種火燒火辣的感覺立刻消退了許多,但是胸口處的疼痛卻因沒有了這種傷痛的干擾似乎越加的厲害起來,只一會兒,他的鼻樑上就痛出了汗珠。但他緊緊地抿著嘴唇,沒有出聲呼痛。
沈郎中看在眼裡,不由眯了眯眼,很是讚賞地點了點頭,又從一隻小小的柳條筐裡掏摸出一把葉子都蔫了的草藥來,讓阿五在舂米的石臼裡捶成糊狀,放在一隻碗裡,又在草糊里加了點白色粉未,調均了,輕輕抹在阿大斷了筋骨的胸部,向阿柳媽要了一塊布條,把阿大抹藥的胸包裹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起身去灶間淨了手,回到堂屋坐下,桌上青柳早就倒了一大碗茶放在桌上。他舀起碗咕咚幾大口喝光,從柳條筐裡取出一支菸杆,這煙桿是竹子做成的,經過多年的觸控,煙桿上光滑得就象琉璃一樣,表面隱隱地泛起一層肉色光澤。沈郎中在煙鍋裡裝上菸絲,用打火石打著了火捻子,點著了菸絲,美美地叭了一大口,吐出一口濃煙,這才緩緩問端了一碗煮麵條出來的阿柳媽:“張家姆媽,你家和誰結了仇啦?咋把個好好的人打成這樣呢?”
楊柳村幾乎全是張姓人家,所以這郎中才會如此肯定地張口叫阿柳媽張家姆媽。
阿柳媽在沈郎中面前放下麵條,嘆了一口氣:“唉,這事起來話長,不也罷。也是我們家運氣不好,所以才會招來這場災禍啊!”
“哦?”沈郎中一聽這家主婦不願細,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