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位子,畢竟那也是自己的兒子啊。
可是這個囡嘛~阿大沉呤了起來。難道這個囡也順著幾個哥的排序接下來叫阿六?
“小姑娘叫阿六什麼的難聽死了,還是取個好聽的吧。”女人好似猜到了他的心思。
阿根這下犯了難,他又不認得字,除了阿大阿二的還真不知道起什麼名好,難不成也象其他村裡人一樣給小囡取個花花草草的名字?
“你看,叫小花怎麼樣?”阿根沒有把握地問道。
“嘁,叫小花的太多了,阿東家、阿良家還有阿泥家裡的小姑娘都叫小花呢,等她長大了,和那幾個小姑娘一起白相,你叫一聲小花,答應的有三四個。這怎麼行?不行不行。”
“這樣吧,那先就叫阿六吧,等阿大他們長大後讓學校裡的先生起學名時順便也給她取個好聽的名字。“阿根琢磨了一下最後決定。
“呃,好吧。”女人其實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就贊同了丈夫的法。
靜默片刻,女人忽然看到掛在樑上一隻柳條編的籃子,想了想,推了推身邊的男人,“嗯,要不,小囡就叫青柳吧?”
“唔……”阿根朦朦朧朧地應了一聲,不一會兒,就響起了長長短短的鼾聲。
女人笑了笑,手指在嬰兒臉上輕輕撫摸了下,柔聲:“青柳,多好聽的名字呀,對不對,囡囡?”
沉睡中的青柳突然嚶嚀一聲,全身抖動一下縮成了一個小球球,縮在肥大袖子裡的兩隻手舉起來抱住了腦袋,象只小狗樣又睡著了。
女人忙低低哼著曲子,輕輕拍著嬰兒的身子,小青柳很快安定了下來,重新沉入夢鄉。
章節目錄 第三章驚嚇
同一時刻,一百多公里外的趙家鎮魯宅,魯榮明坐在從私塾裡舀回來的那張書桌前正全神貫注地寫毛筆字。書桌右側放著一隻陶瓷油燈,一點如豆的火苗將魯榮明的影子拉長了投到牆上,顯得怪異而不真實。
早在入蒙館不久,任先生就教過寫毛筆字時的八字口訣:頭正、手直、臂開、足安。握筆的手一定要成空拳,手心裡要能塞進一個紙團,執筆要松,手肘要虛懸,椅子要坐穩,胸要挺起,腰脊要直,前胸可靠住桌邊。全身要放鬆,這樣,才能寫出飄逸有勁的好字來。
可是,容易做做難,魯榮明已嚴格按照任先生所教的方法寫了差不多有一年了,可還是隻寫了一張紙就手痠背痛脖子僵了,他忍著不適又堅持寫了一張後不得不停下來舒展一下身子,不然手痠得就好象不是自己的,再硬撐下去,那字寫出來就會象曲鱔(蚯蚓)樣彎來繞去不象樣了。
他又寫完了一張紙,把筆換到左手,數了數張數,還有三張就完成任先生規定的一天任務了。他看到硯臺裡墨汁不多,端起小碗想加點水磨點墨,但卻發現沒水了。
看了看外面墨汁一樣的夜色,他心裡有些打怵,這樣的濃重的黑暗讓人實在害怕,總覺得一旦陷身其中就會被無數鬼魅包圍似的。可是如果今晚沒完成,就意味著明天要多寫三張,明天可是和張丹桂她們約好了去城裡玩的。
在城裡唸書宿在魯啟公府裡時他常常早晚兩頭從街肆匆匆穿過,但從來沒有停下來好好遊玩一番過,所以當今天上午三伯伯跑來問他明天去不去城裡玩時,他立刻高高興興地答應了。沒想到傍晚父親回來知道此事後狠狠地訓了他一頓,了一大通“朽木不可雕也”之類的話,把他訓得眼淚汪汪差點哭起來。
魯昌軒回來是為了明天的送灶日,按雁城風俗,在這一天家家都要撣簷塵打掃衛生,還要燒點好小菜祭祀灶老爺,並把他送上天,以免他上天不主人的好話,所以特地從城裡買了一條草魚和一塊五花肉回家以作祭祀之用。
想到父親鐵板似的臉,魯榮明的小心臟不由顫抖了下,他立刻把毛筆擱在了青花瓷筆架上,蹦起來,舀了碗出門去取水。
魯宅是一幢類似四合院的房子,沒有樓房,它的建造年代比任先生家的樓房還要久遠一些,院門在東側朝北,進院門是一個竹院,右轉一條方磚鋪就的甬道,甬道兩側是菜圃,靠院牆栽有桃樹李樹等果樹,甬道北面一溜朝南五間正房,房前廊簷走道,正房第一間是房,因為平時人不多,大都時候都是空著的,堆放些雜物,第二間是堂屋,再裡側是魯昌軒夫婦的睡房,魯榮明的房間是最裡面的一間。
西面朝東兩間小屋是廚房,為怕夜裡貓啊狗啊和夜先生們(老鼠)進去,每天晚上廚房都是落了鎖的。
所以魯榮明想取水磨墨只有去廊簷下的水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