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生下她的娘也和她一起給阿爸陪葬吧!”
此言一出,屋裡立刻靜得連針掉到地上都可以聽到,所有人都凝神屏息地看著阿根媽舉在頭頂上的破爛包裹,阿根女人的話似乎震住了阿根媽,她抓住包裹的雙手微微地顫抖著。而對面的阿根娘子仍象冰雕樣的面無表情,空氣緊張得湣�鷸灰��換熬突岜�ā�
正在此時,突然一陣嬰兒的哭聲尖銳地在這靜寂裡響起,把大家都嚇了一跳,阿根娘受了驚嚇般渾身一震,手一鬆,那個包裹脫手掉了下來,所有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阿根搶前兩步撲了過去,想接住下墜的嬰兒……
阿根娘子此時竟也突然爆發,虛弱的身子不可思議地如鬼魅般閃到婆婆身前……
此時旁邊的菊花嬸孃也同時身動,一步躥到阿根孃的側邊伸出了雙手……
但是這同時出手的三人都接了個空,阿根還跌了一個大跟頭,一頭撲到了地上,吃了一嘴泥,大家的目光同時望向阿根娘,只見她半蹲著身子,懷裡正抱著被她鬆手掉下來的小嬰兒,來也怪,這青柳似乎知道自己沒有危險了,竟收了啼哭,一雙烏溜溜的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奶奶,小嘴一蠕一蠕的,似乎要喝奶也似乎想話,良久,竟對著奶奶綻出了一個微笑。雖然這微笑一瞬即逝短如閃電,也許這只是小嬰兒無意識的笑,但卻讓阿根娘看得心顫不已。
其實剛才阿根娘完全是下意識地出手接住了嬰兒,現在看到青柳痴痴地看她並向她笑了一下,,剛才狀若顛狂的神志稍為清醒了些,再也硬不起心腸摜她了,抬頭看到眾人望過來的古怪神色,不禁又冷起一張臉,將嬰兒往阿根女人懷裡一塞,一言不發,轉身進房了。
阿根女人緊緊抱著女兒,撲通一聲就坐在了地上,剛才她只是硬撐著才沒有倒下,現在心裡一鬆兩腳軟得就象麵條,再也站不住了。阿根忙過來把女人扶起,女人還猶自渾身簌簌發抖,緊緊抱著嬰兒不肯鬆手。
菊花嬸嘆了口氣:“阿根,快把你娘子扶回家去憩著吧。她昨天才生的小孩,哪裡經得起這些折騰?道信大師的批書還沒出來,等會你來後再給你們阿爸擦身換衣服吧。”
看了剛才差點讓人發狂的一幕,阿義的心仍還沒有平靜下來,聽到菊花嬸孃的話,他忙:“阿哥,你就先把阿嫂送回家吧,這裡有我和阿進呢,還有嬸孃提點著點,沒事的。”
阿根這才點點頭扶著女人走了。
鄰村的王木匠很快趕到,一到就要看木料,阿進早就從家裡舀來了幾棵早幾年砍下來的已晾得乾透的杉樹來,阿義家裡也有幾根杉木,兩人把木材往木匠面前一放,堆了好高,可王木匠仍然不夠。
這位王木匠其實是位長木師傅,舊時木匠分為長木、短木和圓木,長木是專門造房子的,短木是專做桌椅傢俱的,圓木是專做水桶木盆飯桶的。
至於專門做棺材的木匠估計沒有,誰會專幹這個?又不是天天有死人的,對吧?所以做棺材是由其他木匠師傅兼的。這王師傅就是這樣,他就象京戲裡的角色一樣臨時串串做棺材的角色,反正死人對木匠師傅的手藝也不太挑,只要棺材做成後從死者放進去抬到墓地裡放入墓坑,這整個過程棺材不散架,那就算功德圓滿了。
現在串角王師傅就,做棺材的木料和做其它木器不一樣的,只是取樹中間的一塊,兩邊的都廢棄不用,所以很是費料。這麼一大堆木料,只取中間的,你想只有幾塊?這哪裡能湊得成一隻棺材啊?
阿義和阿進一聽都犯了難,家裡實在是沒有樹和木料了,難不成讓他們拆房子?菊花嬸在旁邊一聽,立刻讓男人去家裡舀棵桐樹來,這話正好被送女人回家剛轉來的阿根聽到,忙他家也有棵桐樹,有十年樹齡了,去年被颱風颳倒後才鋸了的。
王木匠一聽忙這下肯定夠了,著就招呼身後的兩個徒弟趕快解板(將樹用鋸子鋸成三片)。
這時廚房裡幫忙的鄰居已燒好足夠的水,出來讓他們兄弟去給亡者擦身換衣服,阿根三兄弟忙相繼進了房間,看到姆媽正在翻櫃地找老爺子穿了上路的衣服,找了好久,只找出了幾件五成新的或單或夾的乾淨衣服,但是沒有棉的,嚴氏坐在一邊又大聲啼哭起來:“阿根爺……你命真苦啊……本來想今年叫阿義給你做件新棉襖的,但是你就是不要啊……現在麼……你只好穿件破棉襖走了啊……”
阿根一聽,頓時心如刀絞,他立刻脫下了身上那件七成新棉襖,放在阿爸要換的衣服一起,:“姆媽,就讓阿爸穿我的棉襖上路吧。兒子不孝,好幾年沒給阿爸做過衣服了,這一件就算是兒子最後給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