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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對你真好呢,你病著昏死過去的時候,他還經常來陪你說話。雖然不知道說什麼,但是這份耐心,也讓人動容了。”

“……”

“你想啊,對著一個沒反應的人說話,多無聊啊,顧軍師若不是對你‘好’,哪裡能忍受的了這麼無聊的事情。”

嗯,原來這般。

鳳驚燕在心底淡笑——只是這其中的“話”是什麼,可能沒有人會知道了。

這世上所有的“好”,都是要代價的,這是她早應該習慣的規則。

但她看錯顧惜朝了。

顧惜朝回到齊國的這些日子,總顯得失落而淡漠,行為語言也是笨拙而簡單的。看起來除了堪稱完美的相貌之外,才智似乎與少年的時候完全不在一個層次,甚至變得有些女人般的刻薄膚淺,又是虛弱無力。

這樣的人,即使她曾經愛過,鳳驚燕也是不可能提起十二分的心情去提防的。

鳳驚燕以為艱難而不得志的生活,令她曾經著迷的神童變成了平庸而無聊的中年,甚至是以色伺人的男人。

雖然依舊對他心軟,不想侮辱了他,也不過僅僅到此為止而已。

她也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去將他當做一個對手,一個人物。

卻不知道,那原來也是一種演技。

顧惜朝用那點略帶嫉妒,又略帶刻薄的話,掩護住他真正的自己。他在九公主面前安靜地低著頭,一副被傷害,被侮辱的表情。又在鳳驚燕面前,露出用生命全部維持的虛偽的驕傲。

卻不想,這一切一切,卻全部都在他的算計裡面。

顧惜朝比任何人都更善於偽裝,更善於忍耐。這種高明,讓鳳驚燕忽然之間從骨髓裡冒出一股寒意。

接下來幾天,燕非離依舊沒有來。

只是,顧惜朝每天都來探病,而他一來,碧蓮就被用各種理由支開了。

開始的時候,顧惜朝都是說著一些有意無意的話,後來甚至給鳳驚燕講起他在趙國流亡的那些日子。

“胯下之辱,你聽說過吧。”

“……”

“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很沒趣,那個人的褲襠下面,有一股尿味。不過,那個人他現在死了。”

“……”

“別這樣看著我,你總不會以為一個一無所有的齊國人,來了趙國,就能步步青雲?”

“……”

“雖然這樣陪你說話挺好玩,不過一個人的耐心總是有限的。”

顧惜朝連著幾天都是自問自答,這會兒漸漸也有點失去耐心。

倒是床上的鳳驚燕卻是越來越淡然,神態淡定的,任由碧蓮和眉兒給自己擦拭,翻身,按摩,明明是囚徒,是俘虜,卻好似過著女王一般享受的生活。

依舊是半垂著眼皮,半睡半醒的,那樣的神態,毫不驚慌,若這裡不是趙國的“太子府”,而是齊國的“鳳府”,她鳳驚燕几乎沒什麼改變。

依舊是原來那個被伺候著,被仰望著的鳳府的那個主子!

即使,實際上,她現在不過是一個囚徒。

碧蓮替她擦好身子,處理好頭上的傷口,等鳳驚燕又在床上原樣被擺放好,顧惜朝終於失去耐心了:“出去!”

“可是……”碧蓮看了床上躺著的鳳驚燕一眼,有些猶豫。

“我說出去。”

趙逸不在,這裡便是顧惜朝做主,碧蓮也不敢太在老虎頭上動土。

“……是。”

房間裡恢復了安靜,顧惜朝端詳了床上的鳳驚燕一會兒:“燕兒,你……還是不能說話嗎?”

鳳驚燕再渾渾噩噩的,被他摸著臉頰,便睜開眼睛,兩人對視著。

顧惜朝又笑道:“其實,你若一直都這樣,倒也挺有趣的。”

末了,顧惜朝又忽然朝鳳驚燕說:“當然,得先把鳳家的寶藏說出來,讓我交了差,然後你愛怎麼躺著,我都會陪著你,多無聊都陪著。”

“……”

——“主子,我會一直陪著你。”

——“主子,放心吧,我會保護你。”

鳳驚燕腦子裡情不自禁地浮現起少年的話來,隱約還有些恍惚的味道——那個少年是什麼時候這般說過的,她已經忘記了。

只是,鳳驚燕記得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真誠的令人驚歎。

坐在床沿邊上的顧惜朝敏銳地發現鳳驚燕的走神,整個人愈發暴躁起來:“在想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