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知道自己是務實到無趣的人,平日裡從上朝下看著,吩咐的多了,畢竟她是主子,這些個全是聽著她命令的下人,自然不可能受到什麼提點和抱怨。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果然不知道“情趣”二字如何去寫,但是知道就知道了,鳳驚燕既然已經是這麼一個人,也不可能隨意地去改。
其實,為了一個趙非離,她鳳驚燕改變得已經夠多了。
然而,仔細想來,眼前的男人也是改變了許多,早已經和過去很不一樣了,鳳驚燕畢竟不是他肚子裡的蟲子,並不知道他的改變是怎麼發生,怎麼去實現的……但是,這會兒,鳳驚燕猛的忽然想起很小的時候孃親的那一段話來。
鳳夫人溫柔賢惠,其實骨子裡倒是有些倔強之氣的,她與鳳大將軍的結合也並不是一點兒摩擦都沒有。
那時候,鳳驚燕大約是六歲、或者七歲,好似又練通了一套劍法,便徑直小跑著推開鳳夫人的房門,見她漂殼的孃親正安靜地坐在窗邊,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眼睛是溼紅的。
“娘,爹爹欺負你了。”鳳驚燕嘟嘟嘴,那時候好似是這般問著的。
記憶裡那個美麗的女人好似衝她溫柔地笑了笑,便伸手將鳳驚燕抱在懷裡。期間的有些情節,鳳驚燕現在是如何較勁腦子也無法回憶起來了,唯一記得是自己坐在孃親的膝蓋上,遙遙地看著窗外,漫天的夕陽美景還有艱親在自己耳畔溫潤的話: “爹爹沒有欺負孃親,娘也沒欺負爹爹,兩個人在一起,就好似兩塊尖銳的石頭,再小心也可能會刺到對方。”
“刺到對方?那一定很痛吧,那可怎麼辦呢?”小小的鳳家千全這般問道著,大約是練劍的時候被刺到過,受過傷,倒是對這種痛覺很是熟悉。
鳳夫人淡淡一笑: “如果不想刺到對方,只能將石頭上的尖銳磨平一些,變成圓潤的鵝卵石,才算真正彼此結合。”
說這話的時候,美麗而強柔的鳳夫人大約是帶著幾分傷感的,又帶著幾分無奈,嘴角卻含著甜蜜的感覺。
那是停留在鳳驚燕的記憶裡她一直不能忘卻的情節,卻也是讓鳳驚燕十分不以為然的。那時候的鳳驚燕畢竟是囂雜而稚氣的年紀,總覺得全世界都是圍繞著自己旋轉的一般,讓她為了什麼人什麼事去改變,去“磨平”都好似是那麼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這會兒,鳳驚燕卻忍不住開始將鳳夫人的這些話套用在自己與趙非離身上,居然覺得十分契合。
……
從回憶中回來,鳳驚燕卻發現趙非離的手依然放在自己的腹部,甚至湊近耳朵在聽著什麼的樣子,俊美的臉上嘴角微微扯起而上揚的幅度那樣。
“你說動,那便是在動吧。”鳳驚燕有幾分無奈地搖搖頭,露出幾分惘然的模樣, “我便是這般無趣的。”
趙非離愣了愣,卻是“呵呵”一笑,湊到鳳驚燕身前,忽然恍然而深情地開口: “也不是無趣,其實偶爾覺得嚴肅得很有趣。”
莫名而矛盾的話,從趙非離的嘴裡吐出,交織成蠱惑人心的氣場。
或許是男人撫摸著自己腹部的手足夠溫柔,又或者是趙非離對自己說話的表情蠱惑十足。總之,鳳驚燕忍不住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放鬆下來,臉頰處卻有些異樣得發紅著。
沒有敲門聲,房門被猛然推開
楚憐笑盈盈地走進來,看見兩個人親密的模樣,甚至不曾發愣,只是淡淡地笑著:“哈哈,實在對不住,燕燕,該喝藥了哦。”
鳳驚燕蹙了蹙眉頭,其實這些年來,她也算是在草藥濃郁的香味氤氳下活著的,倒也不應夠說什麼難受不難受的,但是楚憐這次配置的藥,卻真是足夠噁心的。
已經過了需要太為難自己的時候,鳳驚燕雖然還做不到什麼事情都隨性,卻一般也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享受著自己喜歡的浴池、食物、伺候的人…
…卻為了腹中的生命,鳳驚燕都要全部放棄掉。
“我來吻你。”趙非離大約是看到了鳳驚燕蹙眉的模樣,連忙伸手要從楚憐那邊將藥汁接過來,開口說著。
鳳驚燕沒有拒絕。
楚憐卻是“呵呵”地笑著,十分無奈地搖搖頭: “實在不是不想給你表現的機會,只是這幾種草藥的分量對比確實麻煩,還是我來比較好。”
頂著一個醫聖徒弟的名號,楚憐的話不管真假,都讓人忍不住去重視。
“楚憐,你這次回來,明顯很針對我。”趙非離從位置上站起來,向楚憐前面走過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壓低了聲音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