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倍,這聲哥哥你倒承得起。”
蘇窨哈哈大笑,雙目晶亮,竟是鳳棲未從見過的爽朗。
這一說一笑間,二人心中芥蒂總算除去。鳳棲卻總在琢磨,到底是旁人變了還是自己變了,怎地就是覺著重回天界後,蘇窨和伯言與從前……實在差得太多。
因著斂魂陣一事,鳳棲與蘇窨二人匆匆別了鳳梧、沉筱之便往人間去。鳳梧知這事不能再拖,只點了點囑咐他二人小心,沉筱之醒後卻冷著臉多少有些不樂意,心說,我拼死拼活生孩子,這二人倒玩起私奔了。
“私奔”的第一處便是崑崙。
十來年前蛟龍那麼一鬧,崑崙的鎖妖塔開了,原本人間靈氣最盛之處也沾了許多邪氣,從雲端遠遠望去,但見一片雪嶺上籠罩著一層墨色霧氣。蘇窨、鳳棲二人相視一望,心知崑崙怕是不妙。
待入了崑崙才知,情形遠比他們估摸的駭人。崑崙之上,哪裡還見半個修道人,四處寂靜,惟聞陣陣風聲。
“此處怕是藏著了不得的畜生。”蘇窨開了神識細探,卻絲毫探不出半分音信。
鳳棲早早拿出赤朱槍,繞著落腳的樹林看了一圈,真無半點破綻,心神一凜,更加不敢放鬆。
崑崙的蛟龍,修行不過幾千年,何時的來了這等本事隱匿地無半點蹤跡,還是說……這裡不止有一條蛟龍,還有旁的什麼?
又戰異獸
作者有話要說:全了……
兩人一番計較,思量著崑崙著實不小,便分開察看。臨分開前,蘇窨將一小截梧桐樹枝交給鳳棲,道:“這是自我本體上取來的,你若遇著危險,只需拿火點燃,我即刻便去你那處。”
鳳棲點了點頭,也拿出一件事物,色澤豔麗,日光下竟微微有些發亮,蘇窨一怔,聽得鳳棲鄭重說道:“這是我的尾翎,到萬不得已之時,用真催動,它自能生出一道結界,應該能有些用處。”
都說鳳凰一族能涅磐重生,其實靠的不過是它們尾巴上的那幾根羽毛。那些尾翎長得便十分好看,正是上萬年修行所化。早年鳳棲為入誅仙陣便用了一根,如今又贈了蘇窨一根,這情形,看來不大樂觀。
蘇窨接過鳳棲的尾翎,先是一怔,只覺手心灼燙異常,即刻小心翼翼收回,笑道:“我們這可算交換過定情信物了。”
“這……”鳳棲不料這種時候蘇窨竟還有心說笑,又道什麼定情信物,忽而想起從前與皇子墨互換的兩顆棋子,心頭泛起些些苦澀,看了蘇窨一笑,轉而消失在一片白霧之中。
崑崙原就不是單單的一座山,連綿悠長,又皆是白雪皚皚,便索性將這連片的山取名崑崙。鳳棲與蘇窨分開後,先開了神識勘察,只略微察覺到幾個並不十分厲害的妖物棲身之所。原想一併收了,念及那不知深淺的魔物,定了定神,只能暫且放下。
白日裡,日光映照在冰雪之上,晃得人眼都睜不開,鳳棲巡了幾座山頭也未勘到半點動靜。再一陣,月影初上,天漸漸暗下來,銀白的冰雪世界此時散著淡淡光暈,若非焦急崑崙的古怪,鳳棲還真想躺在這雪地上,對月獨酌。
夜幕寂寥,獨剩滿月掛在天際。
許是有些累了,鳳棲也不急著再找,拿出蘇窨給的那截樹枝細看。瞧了半晌也沒瞧出什麼別的意思,正待收回懷中,卻突然覺著身後有動靜,還未轉身,自己便被罩在一片暗影之中。
那暗影之大,只怕要將這小小山頭都蓋住!
回頭一看,鳳棲也駭住,眼前的異獸,竟是窮奇!
邽山,其上有獸焉,其狀如牛,蝟毛,名曰窮奇,音如嗥狗,是食人。
這窮奇,應在邽山,怎會來了崑崙?!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窮奇已然攻了過來。
它長了一對翅膀,面相便十分兇惡,一雙赤目犀利地盯著鳳棲,突然身軀微弓,右前爪一張,仰天長嘯起來,粗重沙啞的嘯聲震落林中樹上的一層雪。
上古時期的那些異獸原沒什麼善惡之分,固守自己幻化的那方土地絕不會邁出一步。而後伏羲女媧現世,開疆闢地之時難免要與那些異獸鬥上一鬥,有些異獸,如饕餮、狻猊,鬥不了多久便跟了伏羲,常伴伏羲左右,後世記載的史官便為稱其“神獸”。而那些不經馴服,又兇惡的異獸,便歸為魔獸——自然,它們其中許多後來確實跟著帝俊禍害了四海八荒。
眼前的窮奇卻並不屬於這一類,從來都是老老實實守在邽山,卻不知它是如何來的崑崙?若是它自己來的,這般大的動靜,論理,天界不會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