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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邊還有……還有誰?身影這麼熟悉,偏看不清面目……那人說:“你看,這就是天下。”

她心裡想著,嘴邊不自覺說了出來。聞人樂聽罷,怔了怔,心想這人竟和我有一般心致,倒也算知己。再拿出那隻銀色短笛吹起來,音色醇亮,中氣深厚,悠悠揚揚,一時傳遍四合。

聲聲激昂,音高處宛若鳳鳴,徘徊天際;低迴處翩若游龍,傲視海面。其中百轉千回,無一音不顯吹笛人雄心壯志。

洛白右手緊握住馬鞭,品味著笛音,心中反反覆覆只是暗道:太熟悉了,太熟悉了!和記憶碎片中某人的氣息如出一轍,或許不如那人霸氣,這番心意卻一般無二。只是……只是那人究竟是誰?

“洛白!”

“小公子!”

聞人樂和車伕同時出聲驚呼,卻是洛白忽然倒下,車輛正疾馳中,她滾了幾番,險些叫後頭騎馬跟著的護衛踏上。那護衛反應還算靈敏,即刻拉起韁繩,總算從馬蹄下拉回洛白一命。

擦身而過

天已暗下來,暮合四野。

官道邊不遠處有個小林子,草木並不繁茂。洛白莫名昏迷,一時也趕不到下個城鎮,聞人樂當下決定自己帶著洛白留宿林間,其餘護衛按預定路線繼續駕車騎馬往溧川去,引開後面追著的即淩。

“少主,您一個人實在危險,況且您又帶著九鸞,至少讓屬下跟著。”林核初聞安排,自然不放心。

聞人樂把洛白背在背上,右手拿著赤朱槍,一拿才知這槍竟有這麼重。“不必了,你們快去罷,莫忘了我交待的事。”

林核知勸不住少主,只得離去。

在林中尋了處地方,既不至離道邊太遠,又沒深處林中央。生了火,聞人樂將洛白靠在樹上,方才探了她命脈,平穩無奇,應該只是昏睡而已,倒是她身子冰冰冷冷有些怪異。思及這人適才在街上的吃相,聞人樂一笑,還是替她找些能吃的東西罷。

這不大的林子裡能吃的東西實在不多,倒是有幾隻野兔四竄,奈何手中無兵器,那些兔子野慣了,跑起來飛快,壓根抓不住,只得退而求其次摘了許多果子。

還未等回到原處,雨絲不知何時飄起,無聲無息浸溼樹木山林。春日深夜寒氣逼人,山野又兼淫雨,躺在樹下那人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雨剛落,洛白便醒了,四處望了望也沒見著聞人樂,她倒不擔心,隨手布個結界將自己和火堆罩起,抱膝坐在樹下。

適才她又做夢了。夢裡有個穿火紅戰衣的女子,笑得張揚,坐在一棵很大的梧桐樹頂端,看雲起雲滅,聽風吟風嘯。梧桐樹正東方的水,漲了又退,退了再漲。滄海桑田來回幾次,她終於起身,身後遺落數載寂寥。

那個女子,有著和自己一樣的面容,不過是額間多了記火鳳印,時明是滅。

這便是那個桃華上仙說得,自己不記得的過去麼?

她自記事起就在一片林中,與鳥獸爭食,要避天災避雷雨,並不覺得自己與那些山林裡的生靈有何差別。後來鳳梧醒來,在林中發現了她,又千里迢迢將她送到無尤山,第一個記住的人便是墨夷。墨夷待她多好,她記得清清楚楚。桃華上仙卻說,墨夷有事瞞著她,到底是什麼……

她渾渾噩噩數載,此刻茫然起來,心中有個無底洞,黑魆魆的,神魂在其中不斷陷落,好像真的忘了什麼……隱約又覺得,記不記得也無所謂。

結界外,細雨淅淅瀝瀝,低窪處蓄起小水坑,水中青草尤顯得翠綠,偶有蟲兒點水而過,圈圈水紋漾開。

洛白看得忘了先前的迷惘,除了鞋襪,索性踩水為樂。水花四起,笑聲吟吟,驚得林中鳥雀紛飛。

聞人樂歸來便瞧見這一幕,暗歎這人好有靈氣,又見那純淨若新生嬰兒笑靨,怔了怔,道:“你昏睡了這麼久,該餓了吧。我摘了好些果子,回來的真是時候。”

一聽有吃的,洛白又成了那個沒心沒肺的死孩子,接二連三往嘴裡塞,也不想想,面前這人可是才認識不到一日。

將果子送到洛白手中,動作間觸到她露在外面的肌膚,果然是淒冷如賓,摸上去就像生鐵一般,寒意直沁到心裡。她發上臉上還淌著水,若是病了,就真要成自己的累贅。

火堆未滅,莫非是下了結界?

“去火旁坐著吧,你這模樣要是即淩瞧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聞人樂說著,將人往火堆邊帶。

雨不知何時停了,只聽見偶有水滴落地的聲音。

“你直接走進去,那結界對你無用。”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