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姑娘鬧騰起來,可怎麼是好?
許四夫人緊抿著唇,眉頭深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那張滿含威脅之意的紙條是何人送來的?意欲為何呢?
“夫人,您還要去黃府嗎?”
黃府?許四夫人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心腹丫鬟忙提醒她,“您之前不是和大姑太太約好了,要去黃府看她?”
許四夫人愣了下,“還是不去了!”外頭還在下雨呢!去黃家做啥呢?
“不然,咱們上丁府,探小姑太太去吧?”每次夫人去丁府,總是收穫滿滿,連帶著給她們這些身邊人的打賞也是厚厚的。
尤其前些天,夫人才從小姑太太手裡拿了一萬兩銀票,這無本生意可真是好賺啊!怪不得夫人拿了錢,就大方的給姑娘買首飾、買搭配的衣飾,忽地,心腹丫鬟腦中靈光一閃,夫人突然退首飾衣服,該不是會那天小姑太太給的銀票有問題吧?
“夫人,您……”開了口的丫鬟,說到這裡,卻又不知怎麼往下說。
許四夫人看她一眼,沒好氣的挪開眼,“有什麼話就直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那丫鬟這才訕笑了下,把自己的猜測說給主子聽。“是不是小姑太太給您的銀票出問題了,您才急著把東西全退了。好把銀票拿回來?”
沒想到這丫鬟倒挺機靈的,許四夫人把車裡其他人趕下車,讓她們和後頭的僕婦擠一輛車去,然後才把自己收到紙條,威脅她三天內,得把一萬兩銀票還給丁三夫人的事說給丫鬟聽。
“三天?”丫鬟既是心腹,自然是曉得,夫人把那一萬兩用在何處,除了買姑娘的首飾、衣服,還有些拿去打點老爺和少爺們的前途了。就算把姑娘買的東西全退了。也湊不齊一萬兩啊!
“夫人,那紙條是誰送來的?找到走紙條的人,查出幕後之人,好讓老爺去收拾對方啊!”丫鬟氣沖沖的幫出主意。
許四夫人反倒冷靜了下來。她深思了一番。覺得威脅她的人。大概和杜家二少奶奶有關係吧?別忘了杜二少奶奶可是相爺的孫媳婦,杜家的人能坐視人欺負他家的女眷?不過,若真是杜家人為杜二少奶奶出氣。也該去找她的小姑子丁三夫人,怎麼會尋上自己的呢?
心腹丫鬟聽主子抱怨著,心道,若真如主子所說,是杜家為杜二少奶奶出氣,找小姑太太有何用?再怎麼說,那也是杜二少奶奶的舅母不是?沒看人家杜二少奶奶被算計了,硬是啥也沒說的應下了嗎?
“都是自家親戚,讓她幫著做點事,賺點錢來花,又沒把她怎麼了,是吧?”許少卿夫人自我安慰的跟丫鬟道,這話虛得連她自個兒都不信,又如何能說服旁人呢?
暗暗嘆息一聲,心腹丫鬟點頭應和著主子的話。
只是現實擺在那裡,許少卿夫人既收到了那張威脅字條,就表示人家把帳算到她頭上了,根本就不容她狡辯解釋。
“夫人,如果這字條真是杜家人送來的,那就算老爺知道了,也拿他們沒轍吧?”
“是啊!”外頭雨聲嘩啦,她也不怕車伕聽到她們的對話,要不然她還真不敢在車上說這些。
丫鬟想了下問,“那咱們湊不齊這些錢,怎麼辦?”
“只能跟大丫頭她們幾個借了。”想到要跟已經出嫁的女兒們開這個口,許少卿夫人就難受得想哭,偏又哭不出來。
可是她也不能同媳婦們週轉,這樣她以後還如何在媳婦們跟前擺婆婆架子?
“要不,跟大姑太太借一些?”夫人孃家是不用想了,這些年要不是靠夫人幫襯著,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夫人之所以會把腦筋動到杜二少奶奶頭上去,不也是因為她手裡的現錢都貼補孃家去了不夠用嗎?
想到黃家如今的處境,許少卿夫人直覺的搖了頭,曾經她以為高不可攀的少府寺黃少卿,現在也不過和她相公平級罷了!而且黃少卿在這位置上一待就是數十年,高升怕是無望,只能在這位置上待到老死了!
黃家因為黃氏一事,在京城名聲大壞,當年大姑太太的兒子要議親,在京裡找不到合意的物件,許少卿夫人才會動了想把丁家姐妹許過去的腦筋,最後雖然不了了之,但丁家也隱隱將她列為不受歡迎的物件。
只是兩家都進京後,她好歹是丁三夫人孃家嫂子,丁老夫人才點頭讓她上門,沒想到許少卿夫人愛算計人的習性不改,這次不算計丁家女,手伸得更長了,算計到丁家已出嫁的外孫女身上去了!
許少卿夫人主僕是猜對了,杜家確實要尋她出氣,只不過動手的人不是杜家人,而是丁三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