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院子,硯香便問,“二姑娘明明沒病,為何要裝病啊?"
“人家那天出了醜,還不許人躲羞啊?”範安陽笑嘻嘻的戳了硯香額頭一記。
硯香明白了,“讓大夫給開方子,卻全是苦藥,就是要讓二姑娘吃了苦,以後不敢再裝病?”
“嗯,裝病會成習慣,以後一遇著難事,就想著裝病避過去,這可不好,得讓二姑娘改了才成。”
“那是,要是成了習慣,將來出了門子,遇著事就裝病,久了,公婆和丈夫都要說話的,而且奴婢記得,惡疾好像也是七出之一。”
範安陽對七出是聽過就忘了,她只知道,不把杜雲蕾教好來,日後出了門子,就後患無窮,畢竟是杜雲尋的妹妹啊!她若在婆家過的不好,或被人欺負了,當哥哥的要不要出面幫忙?肯定是要的嘛!為了以後計,寧可現在累一點吧!
杜雲蕾裝病反被灌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藥,丫鬟們還深怕她不吃藥病好不了,格外用心的侍候著,杜雲蕾因此沒心思去理會萬夫人派來的僕婦。
萬夫人等不到外孫女的迴音,只得含淚拋售萬家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產業,鋪子、莊子全都賤價求售,只求趕緊把欠債還上,那些討債的人別再上門來。
臘月底,萬府連宅子都沒保住,一家子狼狽的搬到京城外的莊子去住。
杜雲尋得知訊息後,便讓杜大總管代他,好好的宴請促成此結果的家丁和護衛們。
大總管笑著應了,回頭就請此次出力的人上酒樓大吃一頓。
原來,萬家的那些債主之所以會這般急切的催債,全是因杜雲尋在背後推了一把,本來那些債主們看萬家還有外孫在杜府,就算兩家真的扯破臉,念在杜雲方兄妹的份上,杜家不會真看著親家被人逼債的,萬家還不上,到最後,杜家總是要出面的。
但那次萬家兄弟追打外甥小廝的事傳揚開來之後,就有人急了,萬一杜相惱了萬家,真的不幫萬家出錢還債,那他們的錢不就收不回來了?於是就加緊催債,逼萬家在年前一定得把欠債還上,杜雲尋就讓人去撩那幾個不著急的債主,還在外放話,萬家這般待外甥,難不成是吃定了杜家嗎?當杜家是好欺負的?
原本不急的債主也急了,就像銀行擠兌一樣,萬家拿不出大筆的現錢來穩人心,就只有被逼到變賣家產還債的份。
杜雲方對此卻是淡然處之,杜相特意把他找去好生開導,不想杜雲方要求想到京城外的書院去求學。
杜相有些詫異,杜雲方卻道:“大哥和二哥他們行,我也行的。”
大老爺定定的看著他半晌,“他們那會兩個人有伴呢!而是還是和範太傅家的孫子們一起成行的。”
“大哥現在不是在梅州嗎?我就到廣陵書院去求學,若有什麼事,大哥也能照應我。”杜雲方立時道,杜相看得出來,這孫子是早想出京去求學了。
沉吟片刻後,才捋著鬍鬚道:“也是,是該放出去飛一飛了,一直拘在京裡,不知外頭天地有多大,心胸也狹隘淺薄了。”
“父親?”杜雲方轉頭看大老爺。
“我給你大哥寫封信去,等開春之後再出門,回頭多跟你二哥請教,出門在外要注意些什麼事。”
稍晚,杜雲方便去找杜雲尋,杜雲尋得知杜雲方也要去廣陵書院讀書,不禁怔愣了下,“走遠一點也好,省得他們盯上你。”他拍拍杜雲方的肩頭。
杜雲方乍聽之下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隨即想明白了,他二哥以為他要出京去廣陵讀書,是為了避開他外祖一家子?
他倒是沒想到這一層,自小,他就看著外祖一家拿他和他娘當錢袋子,他娘不當家之後,舅舅他們還是時不時的找上他,要他跟他娘說,他們缺錢用,要他娘想辦法。
得知他娘偷盜許氏夫人的嫁妝後,他不禁要想,他娘之所以會那麼做,是不是被外祖他們貪得無厭索要給逼的?
杜雲尋問他幾時南下廣陵求學,“父親說等開春之後吧!”
“開春之後,家裡要往大哥那裡送東西,算算時間,年後,咱們大概又要添個新侄兒了,你正好去幫家裡送禮去給大哥大嫂。”
杜雲方聽到這兒便鬆了口氣,家裡要往南邊送禮,他跟著一道兒去,負責送禮的管事都是走慣了的,跟著他們,大小雜事都有人打理了。
“回去就讓你院裡的人清點下衣物,看有什麼缺的,趁早跟你二嫂說,她好安排人幫你弄。”
兄弟兩又聊了好一會兒,才一道去見範安陽,範安陽得知杜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