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亂烘烘,他們兩索性小聲的討論了起來。
言首輔站在他們兩旁邊,差點沒噴出口老血來,喂喂,你們兩禸比不能有點同僚愛啊!沒看一個哭得快斷氣啦!另一個……算啦!他們兩個至少比起謝相要好太多了!
皇帝坐在上首,對著哀慟欲絕的方相。沒好氣的哼道:“行啦!哭什麼?只說他重傷,沒說他死啦!你要是再這麼哭下去,難保他的福份就被你給哭光啦!”
那是他兒子,他當老子的,都還存著一絲希望,只是重傷,還能救回來。方相這個外祖父就已經哭慘了,這叫他這當人父親的情何以堪啊?
方相被皇帝的話一噎,總算是收了聲,
言首輔算算路程。此前追加派去保護諸皇子的御衛們。應該快追上諸位皇子,與杜相、辛相商量了下,便請示皇帝,是否再派御醫去為安王療傷。
“現在趕過去。不會太勞師動眾嗎?”謝相問。“正值天災之際。為一皇子如此再三週折,會否引發百姓反感?”
這話說的很好,只是讓為人父的皇帝。及安王外祖的方相聽了想揍人。
“寧州離京城不遠,又濱海,好的傷藥想是不缺,只是這好大夫……”寧州遭災,又是旱又是澇,待水退去,又是一場災害要善後,藥材、大夫再多都不夠用。
皇帝點頭,讓人召太醫院院正和院判,命他們挑兩位外傷最拿手的御醫,帶著藥材即刻趕赴寧州。
謝相就酸言道,“懷王受傷,就沒這麼勞師動眾。”
言首輔轉頭看他,淡淡道:“陛下不是已經派御衛領御醫趕赴平州,保護懷王及為他療傷了嗎?那個時候,謝相怎不說勞師動眾,恐百姓心生反感?”
對啊!對啊!那時候你咋不反對呢?哦,還是因那時派人是為你主子,現在不是,所以你就跳出來反對啦!方相眼利如刀,刷刷刷的直刺向謝相。
謝相訕訕的摸摸鬍子,撫撫衣袍,略不安的道:“便是已派人去護衛了,又再派人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才恐百姓心生反感。”
言首輔瞪他,復回頭對皇上道:“謝相所言雖有幾分理,但此前派出的人手,多是御衛,御醫僅懷王那一支有帶著,其他幾支並無御醫支援。”
皇帝自然聽懂言首輔言外之意,“百姓們良善,想來並非所有百姓都如謝相所料那般小心眼。”皇帝略惱的瞥了謝相一眼,謝相一凜,不再言語。
言首輔便略過此節,改議起旁事來。
前朝事,後宮不久也知道了!
梅妃哭得雙眼紅腫,哭哭啼啼的出承福殿,站在宮門口,她一時有些茫然,該上那兒去呢?找皇帝?前朝她去不了,皇帝不進後宮,她就見不到人,派人去請,也得等前朝事了,皇帝才有空進後宮來,那得等到幾時啊?
太后?那老太婆心裡眼裡就只有懷王那廝,幾曾看到旁人了!皇后呢?
對,找皇后。
九皇子也在外代天子巡狩呢!
之前也遇襲,先是懷王、後是安王,接下來說不定就是九皇子了!咦,不對,誠王,誠王怎麼沒受重創,反倒是她的安王受了重傷?
蘭妃!
梅妃咬著牙往景福殿來,當然是撲了個空,主子不在,宮人們是不會讓梅妃入內的,梅妃只得怒氣衝衝的往椒房殿去。
椒房殿裡,皇后和蘭妃也已經得了訊,蘭妃想不明白,“若是為了儲君之位,安王不嫡非長,落在中間,怎麼會……”
“如果之前的行刺,不止富陽侯的人,還有方相的人呢?刺客在動手的同時,是不是認出來行刺的人,是誰的人馬,然後反擊回去呢?”
“您的意思是,懷王會受傷,不是富陽侯的人作戲傷的,而是被真刺客所傷?”
“不無可能啊!”皇后笑著將手邊一張紙條揉成一小團,蓋上茶蓋時,順勢泡到了茶盞中的殘茶裡,不一會兒,紙團就化了。
蘭妃忽想到什麼似的,以手撫胸問:“那瀚哥兒、宇哥兒他們豈不危險了!”
“所以皇上又派人下去保護他們了。而且,瀚哥兒不是跟他岳父調了人手,遙哥兒他們身邊有姚都指揮使的人在,想來要比平王他們要安全得多。”
旁的不說,姚都指揮使的人那是真的見過血的,不像御衛們。武功說得再高強,沒有真的與敵對戰廝殺過,真的事到臨頭時,能有幾份勝算?
皇后忽然想,回頭還是建議皇帝,把御衛們放到京營裡去,好生的磨練磨練才是,得讓他們見見血,不然皇宮的安全堪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