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是要他往京裡送的,不過這小子看著好看,就私自扣下了。”
“哦?”彭席進細細端詳了那令牌好半晌,才發現令牌上,看似花紋的圖樣,應該是羌文,“去找個懂羌文的人來。”
這種人,西北大營裡很多,沒打仗的時候,兩邊的百姓互通往來。早些年還有互市,是先帝晚年時因戰亂。才把互市取消了,西北各部族都盼著大燕的互市能重新開放,因為這麼一來,他們許多日常所需,就能以較平價的方式取得,而不必像現在這樣,得從黑市取得,那些黑心的商人可狠了,在肅州城裡,一斤茶葉不過十文,但在黑市,一斤茶葉就能開價到十兩以上,這還是最劣質的粗茶,要是上等的好茶,那價格堪比黃金。
要是能重開互市就好了!
聽說羌部在收攏各小部族的時候,便是以此為條件,說動了不少部族的族長。只要他們支援他,他把大燕打敗了,就能逼大燕重開互市,有的族長信他,但不信他的族長也不少。
其實彭席進自己就看得懂羌文,但他怕有差池,所以找來翻譯,那幾個翻譯接過令牌,不約而同都道是羌部首領所有。
“將軍,咱們既要向姚都指揮使示好,這事便不好瞞他。”
彭席進從善如流,讓人把姚都指揮使請來,不一會兒,姚都指揮使便來了,還帶著杜雲尋等人。
他這邊也有訊息,是單珏城侄孫立的功,他年紀不大,笑起來靦腆,令肅州城這些大方豪放的婆婆媽媽們印象很好,他嘴又甜,和杜雲尋那顆死硬臭石頭相比,他實在是太可愛了!
別說那些貴婦們,就是侍候人的婆子媳婦對他也是印象大好,具體表現在,大人們有好吃的,婆子們就給他開小灶,吃的比宴席上的還要好,他小子沒架子,常常窩在廚房裡,陪著這些婆子們做事。
一來二去的,他就聽到不少小道訊息,例如何知府把他家那眼界高人一等的女兒給拘在家了,還有何知府最寵愛的那個小妾,她孃家人最近來探親,看那形貌不像咱大燕人哪!
那名姨娘身邊侍候的丫鬟,曾對廚房的婆子吹噓,她家姨娘的表哥是羌部首領身邊的親信云云。
聽說他這趟來肅州城,除了來探望她家姨娘,還給何知府送了大禮,何知府還了禮,不曉得是什麼……
彭席進將這些訊息湊在一起,忽然靈光一閃,“老何……是富陽侯的人?”
“你是他家家將出身,難道不知道?”
“呵,是他家家將出身,卻非心腹啊!”彭席進苦笑。
眾人一想也是,這種事自是要心腹來做,彭將軍是個武將,雖是個粗中帶細的人,但到底不比何知府精細,若他們是富陽侯,要做這種事,自然也不會找彭將軍。
彭席進忽想到一事,問,“老夫聽說,京裡最近盛行一種畫技,能把人的形貌繪如真人,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復常的妻子便擅此技。”姚都指揮使指著杜雲尋道。
杜雲尋抿著嘴微笑,“她確實是擅長。”
“那你呢?”彭席進急問。
“我們師兄弟幾個都會,只是不如阿昭那麼精通。”杜雲尋自手邊的畫板取出一張畫來,“這是單師兄的侄孫畫的,他是問何家那姨娘的丫鬟,及見過那姨娘孃家人的門房及小廝們,才畫出來的。我覺得應有八分像。”
姚都指揮便指著他笑,“好啊!你竟瞞著我不說。”
“說早了沒用,沒人信啊!”杜雲尋把那幾張畫放到桌上任他們去觀看。
畫中人年約三旬,雖是穿著大燕服飾,但那高鼻濃眉,一看就知此人非大燕人。
“我見過他,他之前卻隨蘇千戶進營裡來,蘇千戶說他是個販馬的,可是他們沒往馬場去。”
“那他們往那兒去?”
“沒去那兒,就只去了蘇千戶的軍帳。”
彭席進與他的人低聲暗罵,姚都指揮使問,“蘇千戶?他人呢?”
“失蹤的那一行人,就是他帶隊的。”
得,他怪錯人了!原以為是兵部那幾個人不聽令,才會失蹤的,沒想到竟是他們自己親手把人交到內奸手裡去。
人是在他們手裡弄丟的,若真是在草原裡迷失方向,失了蹤影的倒也還罷了,現在知道,可能是被羌部的人擄走了,那必是要設法把人救回來。
杜雲尋和單珏城等人便退了出來,他那侄孫這回立了功,歡喜興奮的滿臉通紅,單珏城看在眼裡,喜在心裡,面上卻絲毫不顯,口頭上也沒稱讚幾句,就怕這小子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