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命?”
古殤不明所以,愣愣地看著至邪道人,他知道至邪道人肯定會為他解答一切。
至邪道人卻答非所問道:“江湖難免仇殺,每一個踏入江湖的俠士無不雙手沾滿鮮血,無論這鮮血是好人還是惡人的。而你,那日在狼群之中我看的清楚,不過是殺死一個想要殺死你的人罷了,你持刀的右手卻一直顫抖個不停,很顯然,你對殺人還心存抗拒,或者說是畏懼!”
古殤一怔,沒有想到在那個時候這至邪道人便已經如此地關注自己了。
不過至邪道人說的不錯,那日殺死完對手之後,古殤的心情的確是格外的複雜沉重,拿著匕首的右手也抽搐個不停,差點沒能握住匕首,使“殺雞儆猴”失去效用。
古殤老實道:“師尊明鑑,只因那是我第一次出手殺人。”
至邪道人指著小女孩道:“你既如此說為師也理解,可是方才又作何解釋?你為何不將其殺死?”
古殤看了看仍舊滿臉無辜的小女孩,心裡一嘆,反駁道:“師尊,我雖不敢說是什麼好人,況且這世間的好人也多半遭人鄙夷,被人恥笑,受人欺凌,但是徒兒心中自有為人原則,這不過還是個孩子,我與她無冤無仇,她又手無寸鐵,可憐兮兮,我如何能狠下心來要了她的『性』命?”
至邪道人的目中閃過欣慰,卻一閃而逝,冷聲道:“小女孩,你真的以為她是個無辜可愛的小女孩?”
古殤猛怔道:“師尊這話什麼意思?”說著古殤朝著小女孩望去,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嬌小的身軀,柔弱的神情,分明就是個小孩子嘛!只是古殤忽然有了些錯覺,這小女孩之前還看著七八歲的年齡,這麼一會兒而已,怎麼彷彿大了不少,竟像是有十歲的模樣了。
這時至邪道人突然衝著那小女孩大喝道:“煉嬰老魔,你還要裝嫩到何時?落在了我的手上,你覺得你還可能逃脫嗎?就算你可以博取我這傻徒弟的同情,可若是我非要殺你,他能阻攔的住嗎?”
“你,至邪道人,你我無冤無仇,何必苦苦相『逼』!”
下一刻,讓古殤震撼不已的是,那原本在他看來還可愛無辜的小女孩,居然口吐沙啞森寒的老人的聲音,就連神情也盡是一片與小女孩該有的表情格格不入地陰鷙。
古殤驚駭道:“師師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至邪道人諷刺道:“怎麼樣?還覺得這是個可愛無辜的小女孩嗎?”
古殤急道:“請師尊解『惑』。”
至邪道人道:“你初入武者江湖,無知些也可以理解,這煉嬰老魔專門以吸食嬰兒腦髓練習魔功,久而久之,竟是讓他練成了還童之術,不僅可以還童,還可變『性』。由於他在江湖中臭名昭著,為天下正派所不容,所以他常常化作女童,以逃避追殺,這次也是他走了黴運,栽在了我手上。先前,若不是為師來的及時,那煉嬰老魔定然在半柱香內就會衝破為師下在他身上的禁止『穴』道,呵呵,那個時候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那小女孩大叫道:“至邪道人,你欺人太甚,老夫發誓,若是能活過今天,定要與你拼個你死我活!”
至邪道人冷笑道:“活過今天?你好歹也是一代『奸』雄,怎會幼稚到這般地步?徒兒,殺了他!”
“是。”
古殤抽出匕首,想到至邪道人所說的這煉嬰兒老魔讓人髮指的魔頭行徑,自己更是險些被其欺瞞,再不心慈手軟。
只是終究考慮到他這小女孩的面貌,只是將匕首緩緩刺進煉嬰老魔的心臟,算是給他了一個體面。
第二次下殺手,因為所殺之人的邪惡,古殤沒什麼負罪感,只是在一陣短暫的恍惚之後就恢復了常態。
古殤忽然有一絲心悸,這種殺人的感覺,次數多了也就會麻木了吧!難怪人們說殺人不眨眼是一種境界,不過是殺多了人,便習以為常罷了。
“師尊!”古殤將匕首抽出,用衣袖擦拭去其上的鮮血。
至邪道人這才滿意道:“嗯,不錯,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訊息,就如同你有你的原則一般,為師也有自己的原則,對自己的徒弟磨鍊期間,為師只會出手三次,方才除去煉嬰老魔,你已經用去了一次,記好,為師只會再救你兩次,好自為之吧!”
說完,至邪道人轉身離去,留下一臉矇蔽的古殤。
古殤甚至立馬就明白一件事情:這至邪道人方才可不是與自己開玩笑,如此想來,自己之前的那四位師兄,該不會都是這麼個死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