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此話,當真?”
說出這話的時候,古殤的胸口已經是隱隱作痛。
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當日與駱書萱在那孤島之上發生的種種,以至於陰差陽錯下兩人之間產生的感情,居然會如此的脆弱。
離了那孤島,再相見時,便是以這種冷酷回拒的方式嗎?
呂丹秋冷笑道:“自然當真,小子,看在你之前心腸還不錯的份兒上提醒你一句,早些離開,以免『性』命不保。”
古殤沉默了一陣,道:“不管怎樣,前輩,晚輩還是要與書萱見上一面。”
“你怎的如此麻煩?她說了不見你,那就不會見你,你不要再胡攪蠻纏了。”呂丹秋說著話語轉冷。
古殤卻不作理會,忽而若有所思道:“前輩如此極力阻攔我與書萱見面,不會……是有什麼從中作梗的意思吧?”
“小狐狸!”
呂丹秋暗罵一聲,道:“你可認得書萱的字跡?”
古殤點了點頭。
“那你看這是什麼!”呂丹秋從懷中『摸』出一封書信來。
古殤一怔,將之接到手中,拆開,信的內容很簡短,是兩句短詞外加幾句問語:
公子親啟:
孤島奇逢,天意弄人。
今朝夢醒,過往無痕。
迢迢來會,有緣無分。
從此陌路,你我生人。
書萱與公子無緣,公子,你我之間種種,本就如夢如幻,既然夢醒,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書萱祝福公子,願公子遇到知心人、有緣人。
書萱絕筆!
沙沙的風聲悄然間開始作響,凋零的枯葉於清風中掙扎著搖曳,帶著清風的周遭,卻讓人感受不到半分的清爽,反而有陣陣的燥熱。
古殤慢慢將書信垂下,聲音忽而變得平淡,再沒了之前的執拗,“信,是她的字跡。”
“如何?我沒有騙你吧!早說了,書萱不願意見你,你看你又生的也算一表人才,天涯何處無芳草,又何必來自討苦吃?”呂丹秋忽然『露』出了笑容,竟是不復先前的冰冷,對這古殤語重心長起來。
古殤平靜道:“既然如此,前輩,晚輩就不打擾了。”
“只是……既然前輩是駱姑娘的師尊,還請前輩替晚輩向駱姑娘轉達一句話。”
“哦,你講!”呂丹秋道。
古殤沉聲,又萬分平靜,道:“請前輩替晚輩告訴駱姑娘,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她可以過得好,還有,謝謝她……至少,給了我一份美好的回憶!”
說到這裡,古殤向著有些愣神的呂丹秋一抱拳,道:“前輩,晚輩告辭,咱們後會有期。”
聲音尚未消散,古殤瀟灑轉身而去。
清風送涼,卻又盡是煩躁,在愣神的呂丹秋稍稍複雜的目光之中,一道徐徐之聲輕輕傳來:
孑然一身方更好,
我自橫刀向天笑。
悄悄地來,又悄悄地去,豈不快哉!痛快,痛快啊!
呂丹秋沉默良久,忽而神『色』又轉化做堅定,喃喃道:“書萱,師父這,也是為了我玄女門,為了你好啊!”
“這小子,和他真是太像了,太像了啊!”
聲音緩緩消散在輕風吹拂的半空,呂丹秋的身影隨之不見了蹤影。
很快,古殤返回客棧,重新換上一副瀟灑不羈的模樣。
風婉兒早就提前古殤一步返回客棧,只是在尾隨之中,她並沒有弄清楚古殤到底是要見誰。
然而,惠心的她還是發現了古殤與離開時的不同,那眉宇之間,分明遮掩著一抹淡淡的疲憊和哀痛。
“公子,你回來了!”風婉兒推開房門,像是剛好與古殤碰面一般。
古殤『露』出一抹笑,“嗯。”
“公子要做的事情,要見的人,都處理好了麼?”
古殤『露』出淺淺地苦澀,道:“嗯,用不著了……婉兒,你若是還想在均土玩幾天,我便陪你,若是不想,咱們立刻啟程,返回宗門吧!”
“我……”
風婉兒本有玩鬧之心,只是發現了古殤眉宇間化不開的犯愁和疲憊,她的心莫名地一痛:
“公子,這均土一點也不好玩,還不如咱們邪宗,婉兒早就玩膩了,咱們這就回去吧!”
古殤若有所思地望了風婉兒一眼,神『色』之中閃過一絲感激,“也好,婉兒,那咱們就動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