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難理解。豪商巨賈捧紅歌妓就是為了利益,他們想把這些歌妓當成搖錢樹。但再貪圖利益的商賈也不會傻到和當地鎮守太監作對。
搶太監的女人?這不是找死嗎?
話又說回來了,這些商賈說不準還有可能和鎮守太監合作呢。若是攬下了絲綢織造的生意不比靠一個歌妓花魁賣笑來錢快的多。
歸根到底,還是利益使然。
當然,沈娘子並非沒有機會。
畢竟造勢不僅僅靠錢,還可以靠才名。
“沈娘子精於音律,一定要在這上面多做文章。謝某冒昧的問一句,沈娘子可擅長詩詞否?”
沈雁不知謝慎為何會這麼問,抿著嘴輕點了點頭:“略懂一二,登不得大雅之堂。”
謝慎搖了搖頭道:“不,沈娘子你一定要自信,你要把自己想象成杭州城最出色的才女,你要出口成章,不著一絲俗氣。”
謝慎越說沈雁越是糊塗,她皺眉道:“謝公子所說奴家自然可以照做。可是奴家還是第一次聽說文才也是能夠裝出來的。。。。。。”
謝慎淡淡一笑道:“這點沈娘子不必擔心,只需要照謝某說的做即可。”
不知為何,沈雁只覺得眼前這個少年所說十分有理,便點頭道:“奴家都聽公子的。只是不知道公子為何要這麼幫奴家?”
沈雁雖然也有不少傾慕者,但那些不過都是貪戀她的美色罷了,像謝慎這般的倒真是少見。
謝慎朗聲道:“不為什麼,便為一個理字!”
若是平日裡說出這番話,估計謝慎自己都得腹誹幾句。可是當下他卻是說的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原因無二,就是因為右布政使薛舉的緣故。
大明官官相護是個潛規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是見多不怪。
不過在謝慎看來凡事都有個度。像薛舉這樣的人渣連人都不配做,還談什麼做官。
謝慎不是聖母白蓮花,可是任何一個正常心智的人見到這麼一個人渣都會恨得牙根癢癢。
也許官場之中多的是薛舉這樣的人,但這並不是說這就是對的。
倚仗權勢欺凌歌妓,這種人謝慎絕對是不齒的。
也許現在謝慎還沒有力量與之抗衡,但絕不准許其繼續為惡。
窈孃的經歷對謝慎的觸動實在太大了。他不希望更多的弱女子屈服於薛舉的人渣。
謝慎是一個利己主義者,但這件事他卻可以拍著胸脯說,絕對無所圖。
沈娘子和他相差三四歲,便是沈娘子感懷之下想以身相許,謝慎也等不起!
謝慎又和沈娘子囑咐了幾句,便和幾位好友一起離開了芍藥居。
窗外明月高懸,伊人寂寞守空閨,眼神中卻生出一股希望。
。。。。。。
。。。。。。
轉眼間就到了花魁會的日子。
日頭剛剛落下西子湖畔便掛起了燈籠,映照的湖面婀娜美豔。
謝慎自然和餘姚士子早早來到西湖畔等候,因為有心事故而並不算輕鬆。
這次花魁會並沒有選擇畫舫遊湖的形式。一來歷次都是如此,再來就顯得俗了。
二來鎮守太監劉文將親臨花魁會。劉太監點名要在湖畔舉辦花魁會,誰人敢不從?
那可是堂堂杭州鎮守太監,得罪老子娘也不能得罪他!
閒話暫且不提,卻說這邊湖畔涼亭中沈雁在婢女的侍奉下一面補妝一面默誦著謝慎寫給她的詩詞。
謝公子的詩才真的很好,以沈雁的粗淺理解都能感覺到詩詞中的韻味。
如真能適時的吟誦出一兩首來,那絕對是一鳴驚人,技驚四座的。
不過沈雁還是有一些顧忌。這詩詞實際是謝慎所作,她不過是默誦出來,萬一有人刻意攻訐她恐怕難以說出所以然來。
不過謝慎安慰她說不必擔心,只管大膽發揮便是。
罷了,罷了。比起嫁給劉太監,再被其轉贈給薛布政使,沈雁甘願一搏。
“小姐,你還是用這支簪好看!”
婢女團兒從錦盒中取出一隻彩簪,笑吟吟的說道。
“這支顏色太豔了,還是用這支銀簪吧。”
團兒聞言一努嘴道:“這可是花魁會啊。小姐你不是要爭花魁的嗎,選用這麼素的簪子風頭可就要被人搶了去了。”
沈雁這才想起來這次花魁會對她來說是背水一戰。若是敗了可就要萬劫不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