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庭抗禮。
到了弘治朝,雖然內監的權力被極大的削弱,但傳奉官的職位還是極為艱難的保留了下來。
李廣大權在握,自己賣官鬻爵,以謀取私利。這廝的歷史評價很低,可以歸到佞臣傳裡,最後也是不得善終。這樣的人捲入到鹽運使盧仲景的案子裡,謝慎是一點也不驚訝的。
別管李廣是和羅祥還是楊鵬打的招呼,總之有一點可以肯定,東廠這次是和李廣沆瀣一氣了。而且似乎這件事東廠和錦衣衛是站在對立面的,在暗中爭奪什麼。
“實不相瞞,謝某對這件事也耳聞一二,不知守仁兄打算怎麼營救?”
謝慎沉默了良久,還是發聲。
本來他對於鹽運使盧仲景的案子並不想摻和,但事情牽涉到了王家,還是王守仁的叔父,若是謝慎不管不問作起縮頭烏龜,真覺得有些對不起朋友。
謝慎一直對王守仁很推崇敬佩,但也深知他性格十分剛直。剛則易折,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王家現在之所以昌盛,那是因為王華王老爺子在朝中任要職,以王守仁的性子若真的入朝為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沒他這個狀元老爹撐腰,王守仁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謝慎可不想看著這麼一個聖人因為鹽運使盧仲景的案子自斷前程,適當的幫他分析分析局勢還是應該的。
王守仁皺起眉頭向北面拱了拱手道:“自然是寫奏疏向陛下陳明情況,以營救叔父。”
謝慎心中無奈一笑。果然是王守仁的行事作風啊。
“守仁兄可曾想過,若是陳寫奏疏就可以營救,王老大人在京師就可以寫,寫出來奏疏的分量也比守仁兄大的多,又何必讓守仁兄千里迢迢的趕回餘姚來營救呢。”
“這。。。。。。”
王守仁一時語噎,謝慎話糙理不糙,王華說的話肯定比他這個舉人分量高。
王華既然自己不上書,而是讓王守仁這個做兒子的千里迢迢趕回餘姚,一定有他的用意。
“那麼,慎賢弟以為家父的意思是什麼呢?”
荀冉連連擺手道:“事涉令尊,我可不敢妄言。”
王守仁苦笑道:“無妨的,慎賢弟全當幫我了。”
謝慎也不好太過矯情,便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守仁兄一定讓我說,我便來分析一二,只是若分析的錯了,守仁兄可不要怪我。”
王守仁點了點頭:“慎賢弟但說無妨。”
謝慎整理了一番思路,淡淡說道:“其實這個事情說複雜有些複雜,但要說簡單也很簡單。我們首先要理清的是為何錦衣衛和東廠的人都會來到zj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其次,便是守仁兄叔父在鹽運使盧仲景案中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再次,就是守仁兄叔父會被哪一方爭取。”
稍頓了頓,謝慎繼續說道:“當然歸根到底,這案子已經成了御案,不能以常理忖度之,更不能用尋常的律法去套用。案子怎麼辦,涉案之人如何發落全在陛下一念之間。不論是錦衣衛還是東廠也只是個可以遞話的人。”
說到這裡,王守仁才是恍然大悟。別看謝慎年紀輕輕,可見識確實卓越。
他之前一直糾結的是該如何措辭上書。謝慎則指出雖然決定案件判罰的是皇帝,但能夠左右這判罰的錦衣衛,或者東廠一樣很重要。
皇帝陛下端坐皇宮大內,自然不可能對案情瞭如指掌。作為皇帝的左膀右臂,錦衣衛和東廠就是皇帝的耳目,皇帝得到的訊息也自然都是從這兩方面而來。換句話說,謝慎是告訴王守仁,必須先搞清楚他的叔父在鹽運使盧仲景案中的角色和價值,然後選擇東廠或者錦衣衛一方投靠,這才可能獲得一線生機。
這種時候最忌諱的是猶豫不決,腳踏兩隻船。這麼下去東廠和錦衣衛的人都會得罪,活局也會變成死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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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破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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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疑惑。眼前的這個少年怎麼會懂得如此多,對人心的忖度更是比他這個已經加冠的舉人還擅長。
沉默了良久,王守仁衝謝慎拱手一禮道:“這件事情,還請慎賢弟一定要幫我。”
謝慎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只嘆息一聲道:“若是守仁兄信得過我,則這件事必須按照我的思路去做,否則我是不敢張羅的。”
王守仁也是個頗有決斷的人,本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想法他欣然答道:“為兄答應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