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一個寒門子弟唯一的想法應該就是考進士光耀門楣擺脫寒門的身份。
可這謝慎竟然還對海塗種植棉花感興趣。
唉,真叫人捉摸不透啊。
謝慎一進書房便衝吳縣令行禮道:“學生見過縣尊。”
“嗯,坐吧。”
“縣尊在上,學生不敢!”
謝慎卻是陳然說道。
“本縣叫你坐你就坐,這裡又沒有外人,賢生無需擔心。”
坊間的傳聞吳縣令自然也聽了一些。
據說這謝慎是徐侍郎十分欣賞的晚輩,甚至把他備選成了東床快婿。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謝慎可是前途無量了。
宰相門前七品官,侍郎家的女婿又該是幾品?
心中有了顧忌,吳縣令待謝慎難免就客氣了不少,這倒是讓謝慎十分不適應。
“不知縣尊叫學生來有何吩咐?”
謝慎坐定之後,試探著問道。
吳縣令咳嗽了一聲,擺手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緊要的事,就是叫你來敘敘話。那譚芳派人寫了份狀子送到縣衙來,本縣以為還是讓你先看看為好。”
吳縣令說完自有長隨取了狀子恭敬遞到謝慎手上。
謝慎接過狀子展開來看,面容卻是不起一絲波瀾。
狀子的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告謝方、謝慎兩兄弟無視人倫親情,對族親呵斥辱罵。
這狀子名義上是謝家族親一起寫的,但謝慎知道肯定是譚芳執筆,還很可能有大幅度的修改。
謝家族親世代居住在句餘山中,別說秀才了,恐怕能把字認全的人都不多。
在這種情況下找人代筆就是一定的事情,區別就是找誰而已。
要說最恨謝慎的人,這譚芳肯定要排在前三名,謝慎不由得感慨這謝七叔眼光確實毒辣。
狀子裡將謝慎寫成了一個無視人倫親情,宗法綱常的不孝子,簡直是人人得而誅之。。。。。。
怪不得吳縣令要先找謝慎來,如果直接開堂審理,恐怕會鬧得不可收拾。
謝慎深吸了一口氣,衝吳縣令沉聲拱手:“縣尊恐怕不知緣由。這些族親來餘姚後便直奔學生家中住下,並要求給他們一一尋個營生。”
“這。。。。。。”吳縣令聽到這裡也不知該怎麼評說。窮親戚無疑是最難處的,若是這親戚再無賴一些就更難辦了。這些人彷彿你欠了他多少錢似得,死皮賴臉的貼過來你還趕不得,若是趕了很可能便像謝慎這樣,被人狠狠咬一口。
“便是這樣,賢生你也不該不讓他們進門嘛。事情可以慢慢談,賢生又何必鬧成這樣呢。”
吳縣令現在已經基本肯定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親族糾紛,遠沒有狀子中說的嚴重。但他作為知縣卻是要好好將道理和謝慎講清楚。
不然還要他這個教化百姓的知縣作甚?
謝慎早知道吳縣令會這麼說,便把地契田契拿了出來雙手奉上:“縣尊恐怕有所不知,十一年前,大兄就已經和族中叔父分家了,這是我們這房分得的田地,這地契也算個憑證。”
“哦?”
吳縣令聞言一怔,還有這一出?如果謝方、謝慎真的和族中各房已經分家,名義上便不算一家人了。
既然不是一家人,自然沒道理進一家門。
那麼謝慎拒絕這些已經分家的族親住進來便也在情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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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一百九十九章 所謂儒學
吳縣令接過地契看了一遍,頻頻點頭。
“既然有這地契在,自然能證明你們已經分家。”
最難處理的問題得到解決,吳縣令自然是心情大好。
這個譚芳實在太不識趣,屢次三番的給他找麻煩。
吳縣令雖然脾氣好,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
“既如此,這件事也不用再議了,本縣會把狀子打回去。若是那譚芳再糾纏,本縣便直接點明。”
謝慎聞言自是大喜。
他雖是知道吳縣令有意和他修復關係,但不曾想到吳縣令會表現的這麼有誠意。
一旦吳縣令這邊表了態,事情就好辦多了。
譚芳也是急昏了頭,連事情都沒有問清就急著替謝氏族人“出頭”,這下好了狀子直接被打回去,他的臉面算是丟盡了。
“只是縣尊這裡會不會有為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