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甄可望老大人的資歷,自然是公正決斷,在一輪對決中雙方都有機會,但也只是一首詩的機會。若是一輪對決中有人被甄可望老大人裁定落敗,那麼他即便剩下的詩詞品類極為擅長也不能再上場。
沉默了片刻,眾人紛紛將自己所擅長的詩詞品類說了出來,自然又是一番熱鬧的討論。
多年以後,一些士子讀到《明史·謝慎傳》關於姚江詩會的這段記載時,紛紛驚呼謝閣老才學無雙。不過這都是後話了,暫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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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轉瞬即至,終於到了姚江詩會的日子。
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游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
用范仲淹《岳陽樓記》中的這句話形容六月的姚江是再合適不過了。
姚江詩會,顧名思義,詩會的舉辦地就在姚江岸邊了。
姚江從餘姚城外蜿蜒流過,比起錢塘江,姚江顯得十分清秀,自是別有一番韻味。
謝慎與海棠詩社一眾友人來到詩會地點時,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都說讀書人會享受,如今看來確實不假。這些縣學的生員已經將詩會變成了野宴,若不是德高望重的甄可望老大人會作為評判者出席詩會,還不知道他們會把姚江詩會準備成什麼豪奢樣子呢。
甄可望老大人曾經官拜吏部侍郎,都御使等顯赫要職,如今告老還鄉在餘姚頤養天年,仍忘不了興學教,對後輩學子是很照拂的。
謝慎和海棠詩社諸生已經就各人擅長的詩詞品類進行了梳理,並擬出了一個條目。
因為謝慎在眾人中所擅長的詩詞品類最多,被一致推舉為最後出場的人。
就是說,不管甄可望老大人出的詩詞題目是什麼,謝慎都會最後一個出場,這是提前就排定好的。至於其他人的出場順序,則是臨場隨機決定。
這樣排兵佈陣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最擅長詩詞的謝慎一直不出來,讓對手摸不清海棠詩社的底。畢竟謝慎的名聲在外,這麼大的名氣的對手一直不出來,他們肯定心有忌憚。
換言之,這其實就是一種心理戰。
當然,這樣佈局需要最後一個出場的人有很好的心理素質。不然若是詩社的社友都敗下陣來,其心理崩潰,那就是有再好的才學也發揮不出來了。
謝慎偏偏心理素質極佳,由他做最後出場的人,絕對不會出差池。
雖然諸生分為三個詩社的社員,但都是縣學生員,見了面面上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謝慎和海棠詩社的諸生一道與孫傳的醉翁詩社,盧霖的嶽麓詩社社員打過招呼,便各自回到詩社劃分的區域。
姚江詩會遵的是古禮,故而並不設桌椅,只有鋪在草地上的席子,和烏木憑几供諸生倚靠。
當然,各人面前都擺著一方矮几食案,上面放了一些瓜果點心,因為詩會要進行整整一天,必要的吃食還是要有的。
不然要是有生員在詩會上餓昏了過去,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既然要遵守古禮,自然是要跪坐了。
自宋以後,士子就很少跪坐。
明代自然也是如此,故而諸生動作都有些生疏笨拙。
倒是謝慎極為熟練跪坐在席子上,左手搭在憑几上,目光深沉。
他前世曾經專門學習過唐禮,這跪坐自然是必修課了。
眾生員坐定,被諸生請來作為詩會評判的甄可望甄老大人便發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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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姚江詩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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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可望甄老大人在餘姚士林圈子裡那可是一等一的人物,他環視了一週跪坐的諸生,咳嗽一聲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今日群賢畢至,少長鹹集,當此詩會雅集之際,某便忝為大夥介紹一番。本次詩會賽詩的規則有所變動,具體條目皆由甄老大人擬定。”
孫傳作為參加詩會士子的代表,站出來侃侃而談。一段說完他扭頭朝甄可望拱了拱手以示敬意。
“以詩社為一派,各個詩社自己擬定出場生員的順序,兩兩賽詩,敗者退,勝者繼續等待敗者方選出生員挑戰。”
這些規則條目早已事先通知,孫傳不過是再說一遍。
“好了,按照甄老大人的意思,第一場由醉翁詩社對海棠詩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