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丕賢弟,你也可以給令尊修書一封嘛,咱們兩家齊心協力,不信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知縣。”
謝慎聽到這裡直是有些目瞪口呆。
他險些忘記自己這兩個“小跟班”是兩個超級官二代。二人的父親一個比一個有名,王華、謝遷便是放在整個大明朝都是排的上號的,在弘治朝更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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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章 世道人心(三)
若是這二人出面,似乎確實可能扭轉局勢。
“慎賢弟你不必焦急。這吳縣令不還沒有寫完奏疏派人送去京師嘛。他命人乘官船也許會快一些,但到了京師還要遞到通政司給奏疏分類,這一耽擱少說得幾日。我和丕賢弟寫好家書立即命人帶著乘船沿著大運河一路北上,一定可以趕在奏疏送入宮前把家書帶到!”
謝慎不禁愕然,世道人心啊。。。。。。
卻說謝丕和王守文分別寫了家書派人乘船加急送到京中父上手中。
而這一邊吳縣令雖然以最快的速度把奏疏送到了京城。但因為各地送往京師的奏疏太多,到通政司分類時耗費了大量的時間。
而王華、謝遷二人因為身份特殊,自然不會按照普通官員對待。
在吳縣令的奏疏透過通政司分類送到弘治天子聖駕前,謝遷和王華的奏疏已經提前送抵。
一面是被倚為股肱的重臣,一面是區區一縣令,天子自然作出了有偏向性的判斷。
這其實也很好理解,天子也是人,他的判斷也會受到複雜感性的影響。在這種情況下,吳縣令自然比不過兩位狀元出身的重臣。
搶功勞這種事情,一是看人,一是看時間。
跟謝遷,王華搶功勞本就是找死。
要是吳縣令陳寫的奏疏早幾日送達天子御覽,也許還能佔據一個先入為主的優勢。可最後卻是王華、謝遷的奏疏直達聖聽。
這倒也不怪他,吳縣令的奏疏確實是先到的京師,而王華和謝遷的奏疏則是接到家書現寫的。但偏偏吳縣令身份比不過王華,謝遷兩位大佬,什麼都得按照程式來,這樣在通政司一耽擱,本是優勢卻成了劣勢,吳縣令便是必敗之局,神仙難救了。
果不其然,天子在瞭解了事情的真實經過後下了批覆,著令發到六廊科辦理。
半個月之後,餘姚縣令吳有甫調任的文書便送抵了餘姚。
天子並沒有在批覆中說明要調任吳縣令什麼職位,只是言辭激烈,甚為不滿。吏部尚書和左右侍郎一番討論,最後幾位大佬一拍腦袋決定調任吳有甫肇慶司理的職位。
這可是幾位大佬絞盡腦汁想出的。
天子在批覆中言辭激烈,對吳有甫自然是不滿意,但沒有點名要給吳縣令降等,吏部也就不能盲目去做。
臣子要忖度聖心,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不能越界。
吏部可以按照天子的意思給出方案,具體裁奪肯定還是要由天子來的。
肇慶司理這個職位乍一看不比餘姚知縣低,但肇慶十分偏遠,比之富庶的餘姚差了不少,等於是降職了。偏偏這麼做還挑不出什麼錯來,最是合適。
故而當吏部把這個建議報奏弘治皇帝后,天子滿意的批了一個準字。
吏部上下這才鬆了一口氣,下發調任文書到餘姚,令餘姚縣令吳有甫立刻啟程至肇慶赴任,不得有誤!
小小的一個縣令調任,其背後是諸多大佬的推動。出力最多的自然是王華和謝遷。
這二位治家甚嚴,但治家嚴是一回事,旁人欺負自家孩子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自家的孩子自己可以隨意打罵,卻不能讓旁人欺侮。
吏部對此也是心領神會,故而也算賣了王、謝二人一個情面。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朝廷的調任文書送到餘姚時吳縣令還矇在鼓裡,他聽到調任二字後直是欣喜若狂,當即換了特地燻了香的青色官服去接領文書。
弘治天子還是很厚道的,並沒有專門下一道聖旨責斥吳縣令,故而吳縣令也不需要大拜謝恩。
開啟文書一看,吳縣令卻是臉色煞白。
他本以為這次獻上喜報會令天子龍心大悅,一番擢升便在眼前,誰曾想等來的卻是一個平遷。說是平遷,實際就是暗降。吳縣令一想到路途遙遠的肇慶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怎麼會是這樣?陛下看到奏疏怎麼會命令吏部下一份這樣的調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