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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生吃了吧。

隨衙門差役來到縣衙,謝慎整理了一番衣衫,深吸了一口氣闊步邁入院中。

餘姚縣衙的佈局極為嚴謹,每處跨院的位置都有嚴格的規定。

主簿的宅院位於縣衙中軸線以西,在典史宅院的北面。

謝慎穿過重重院落,終於來到這個跨院前。

“謝小相公,主簿大人便在院子中,我們便不進去了,請自便吧。”

那些衙役識趣的退下,謝慎衝他們拱手致謝後深吸一口氣邁開方步跨入院內。

院子並不大,但卻佈置的極為精緻。院子正中有一涼亭,涼亭旁繞有花池,其中放養著幾十尾錦鯉,一個頭包黑色網巾,身著青色提花紋長袍的中年男子正在亭中餵魚。

雖然他是背對著謝慎,但從身材上謝慎已經能判斷出他就是本縣曹主簿了。

“學生謝慎拜見主簿大人。”

聽到謝慎來了,曹主簿將魚食全部撒進水池,拍了拍手掌轉過身道:“不愧是縣尊都誇耀的後進學子,果然儀表不凡。”

謝慎從這個角度又仔細觀察了一下曹主簿,儀表堂堂,頗有官威,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兔爺啊。

但一回想起昨日在雲慈寺中見到曹主簿時他衣衫不整,慌張失措的樣子,謝慎便感到一陣惡寒。

“坐吧。”

曹主簿隨意衝亭子裡的圓凳點了點,淡淡道。

主簿大人賜座,謝慎當然不敢拒絕,他掂著小步子走到亭中坐下,等待著曹主簿發問。

“咳,聽說賢生還沒有進行縣試,那可要跟著孔教諭好生學著,不要辜負縣尊對你的一片殷切希冀之情。”

曹主簿仍然有一搭沒一搭的東拉西扯,卻是不說正題。謝慎也無所謂,只虛虛的應著。反正主動的一方是曹主簿,謝慎只要見招拆招就好。

“賢生是不是也信佛,想必對佛法頗有見解領悟吧?”

平靜的水面似投入一粒石塊,濺起漣漪朵朵。

謝慎心道這曹主簿果然要發難了,便深吸了一口氣道:“佛法深奧,學生只是略知皮毛,不敢造次。”

曹主簿卻是站起身來揹負雙手踱步而行。

“佛在心中,幾篇經文又豈能概論佛家奧義。不過賢生年紀輕輕,既然立志科舉以報效朝廷,自然不應該在旁的事情上分心。”

好濃重的怨氣!

謝慎已經從曹主簿的話中聽出了敵意。曹主簿這是在警告他閉嚴嘴巴,不要將那日看到的事情說將出去?其實謝慎本來也沒有打算和曹主簿作對,只是如今看來,恐怕不能善了了。

“主簿大人教訓的極是,學生一定悉心求學,早日考取功名,為朝廷分憂。”

謝慎已經儘自己所能向曹主簿示好,如今就看曹主簿的態度了。

沉默了片刻,曹主簿又指著池中爭食的錦鯉道:“賢生啊,你看這些魚為何拼死爭食呢?”

謝慎心中一沉,看來這曹主簿對他還是不放心,竟然又是試探了一番。

“回稟主簿大人,萬物生滅,皆有準則。它們也是從天理罷了。”

“好一個從天理。”

曹主簿又從瓷碟中抓了一把魚食奮力扔到了池中一角。

那些爭搶的錦鯉紛紛又向隅角游去,開始了新一輪的爭奪。

曹主簿的這個舉動自然不是餵食錦鯉那麼簡單,在謝慎看來,曹主簿是在警告他,他就和這些錦鯉一樣是池中之物。只要曹主簿隨意的動動手指頭,他就會像這些錦鯉一樣被牽引著遊動。

換句話說,曹主簿是在告訴謝慎雖然縣尊器重他,但曹主簿同樣可以掌控謝慎的命運。畢竟縣尊大老爺不會為了一個區區寒門學子得罪同僚。

從氣勢上講,曹主簿現在已經佔據了上風,謝慎努力思忖,卻發現並沒有太好的破局之策。

便在這時,忽然有衙役來報,說縣學廩生王守仁求見。

曹主簿顯然對王守仁突然出現在縣衙感到有些驚訝,他皺了皺眉,嘴角微微揚起,最終還是擺了擺手示意衙役去叫王守仁進來。

若僅僅是一個縣學廩生,曹主簿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可這個王守仁是本縣廩生中的翹楚,若無意外鄉試和會試不出意外也是會上榜的,這就等於鎖定了一個進士的名額。殿試不過是走走過場,只要學子不腦子犯暈衝撞了聖駕,最多也就是名次上會重新進行一番調整。

曹主簿雖然是九品縣官,但他是舉人出身,坐不到縣令的位置。而王守仁只要考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