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中恰到好處的酸意讓他很是受用。福晉手中的帕子緊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依然溫柔:“那拉妹妹,這位高家妹妹也是爺的側福晉,你也見個禮吧。”
羽瑤依言行了請安禮,高氏站起來偏了偏身子,算是受了半禮。等高氏再次坐下來以後,羽瑤便覺得氣氛有些詭異,背後各色各樣的目光讓她覺得像針扎的一般難受。不過很快,那些目光便被打斷了,一個粉衣侍女端著一杯茶走了過來,清聲說:“請那拉側福晉奉福晉茶。”
羽瑤接過茶杯,放空大腦,向前兩步穩穩的跪下,把手中的杯子舉過頭頂:“請福晉姐姐喝茶。”這一聲福晉姐姐叫得富察氏忍不住一笑,掂起杯子輕啜了一口,目光溫柔親切:“妹妹真是個可人的,姐姐手中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鐲子還是熹貴妃娘娘賜下來,便送與妹妹做見面禮了,可莫怪姐姐借花獻佛。”說著便把一個通體透白,溫潤如脂的羊脂玉鐲套在羽瑤手腕上。羽瑤感覺了一下鐲子在手腕上滑動的溫潤感,笑容裡多了幾分開心:“謝福晉姐姐賞賜。”
然後就是幾句關於女人要嫻雅淑德的套話,富察氏說起話來很溫和,就是這樣帶著訓誡意味的話也說得讓人心裡舒服。羽瑤左耳進右耳出的聽著,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富察氏。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福晉實在是個讓人挑不出毛病的女人,容顏算不得美貌,卻看著很舒服;裝束也極不起眼,頭上只簪著通草絨花並幾根不太出挑的首飾,脖頸和耳朵上帶著的都是東珠,看不出來華貴,只覺得瑩潤;衣衫也不出眾,但細細看來,卻是極襯她那種清麗中帶著端莊沉穩的氣質。乍看不起眼,但誰也忽略不了,也不不咄咄逼人,渾身都有一種恰到好處的美。羽瑤還沒看夠,福晉已經說完了話,示意她起身,並讓下人再搬個軟榻過來放在西側,算是定了她側福晉的身份與地位。
羽瑤謝過恩後已經準備坐下了,但此時,又有一個粉衣侍女託著茶走了過來,在羽瑤身邊站定:“請那拉側福晉奉高側福晉茶。”
羽瑤敏感的感覺到,整個屋子的氣氛猛地一沉!腦子裡關於這些人的資訊迅速的轉了幾圈,羽瑤絲毫沒有猶豫的向前幾步,乾脆利落的一跪:“請高姐姐喝茶。”先入門為長,都喊姐姐沒錯的。
高氏滿意的一笑,掂起杯子飲了一口,放下,立刻親熱的扶起羽瑤:“早聽說那拉妹妹德容言功都是出挑的,今個見了,真是個讓人喜歡的。可別嫌姐姐禮薄了。”說著一揮手,身後的粉衣侍女便奉上幾樣首飾擺件,加起來壓了福晉的禮一頭。
羽瑤天生的愛財性子,看見這更厚了一層的見面禮,頓時眉開眼笑,聲音甜甜的謝了高氏的賞賜,讓跟著自己進來的雪衣把禮物接了過去,做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她心知高側福晉如此作為定是逾制了,只是坐在上面的弘曆沒有任何表示,福晉也沒有明著反對,下面的人氣氛不對也沒有人站出來說話,可見這個高氏是個受寵的。藉著跟高氏平行的位置,羽瑤打量了幾眼,高側福晉光從賣相上便比福晉好了很多,容色極美,氣質上更是有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婉豔。論端莊大方她自是比不上福晉,但那種清媚雅麗,在座的幾個都比不上她。剛才那一番做派,實在不是個安分的人,可是看其他人的表現,顯然是習慣了她這般作為。
羽瑤還是不明白,她身為現代社會的靈魂,生活在一個自由和平的環境中,就算生活中有種種歧視事件發生,但也比古代好多了!更別說她平時就算是對上級說話也是大大咧咧的,父母也十分寵愛,享受慣了那種自由任意毫無尊卑的生活,根本無法理解清朝的那種森嚴的等級制度。高氏為漢軍旗出身,其身份根本與出身正黃旗,家族裡已經出了一個皇后,並由雍正皇帝親自賜婚的羽瑤不能比得,即使她現在已經是弘曆親自請封的側福晉!前面她受了羽瑤半禮,已經有些逾制了,後面她竟讓同是側福晉的烏拉那拉氏對福晉一樣的給她敬茶,這根本就是在打福晉的臉,也是在打她烏拉那拉氏的臉,若是換成了原版的那拉氏,那般端重嚴謹的性子,定然當場掀翻了茶碗指責高氏無禮!
可惜羽瑤不知道這些,以她那不到二兩重的腦子,就算把事情細細剝開了給她解說,她也是半懂不懂的。在現代社會,這姑娘就是個天然呆的,心思單純。偏偏老天愛笨小孩,這姑娘到哪裡都能遇見貴人。在學校裡那又呆又萌的樣子就惹得她周圍的同學不自覺的聯手護著,大學畢業的時候又因為在地鐵上伸手救了一個心臟病突發的老人,她的工作問題就這樣被感激之極的老人的兒女幫忙解決了。那家人是有些能量的,給她一個魔都二本護理學校出來的學生安排進了魔都的醫院裡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