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昂雖是姐弟,但兩個人上上下下卻沒有一處相似之處,大概唯一相同的便是兩人都帶給我同樣的親切感。
“子昂……何時成婚?”思來想去,終於還是問了林藍兒。
“定於明年的二月初十。”她沉吟了一下,“林王兩家原本訂下了今年的八月初六讓子昂和素萍完婚,子昂卻愣是不肯,說了一通歪理,說什麼他今年不宜成婚云云。”
“那……他這樣說,家人就肯信了?”
“起初自然不肯,後來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了個道士幫著他一起說服了家裡人,所以婚期便推到了明年二月。”她嘆了口氣,雙目炯炯地看著我道:“本宮這個弟弟一向都是言聽計從,更何況那王素萍聽說也是個美人胚子,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而且本宮相信若是有可能,他必然會毫不猶豫地退了這門親事。”
我被她的目光看得極為不自然,卻又只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地模樣,將臉轉向別處。
“子昂最近瘦了很多……吃的少,又總不睡覺怎麼能不睡……母親都懷疑他得了相思病…… ”我有點恍惚地聽著林藍兒的絮叨,心裡卻一陣陣地抽痛。
末了,她似有感而發道:“其實能跟王家潘上親,對子昂來說是件大好事,就本宮那傻弟弟想不明白,靜瑤你說是也不是?”
我一愣,驀地抬起頭看她,見她那雙清靈的眸子中除了一絲憐惜別無其他。
便點點頭,勉強擠出了笑容道:“是啊,日後還要夫人多教教他才好。”
相見不如懷念,有很多事情不如不要了解,我總算是明白了這個道理。
我告別了林藍兒,渾渾噩噩地往長思殿走,心裡亂糟糟的。
林藍兒今天突然跟我說這番話,想必是在暗示我,讓我從此以後遠離林子昂,不要因為我而毀了林子昂的大好前程。
不知道是她太多慮,還是我太敏感。只是沒想到平日裡看似柔弱,毫無主見的林藍兒說起話來也能頭頭是道,可想而知她對林家在皇朝的基業有多麼看重。
回到長思殿,容秀已經替我安排好了晚膳。我卻沒什麼胃口,胡亂吃了幾口便算完事了。之後去清泉洗了澡,回來時見阿不的臉色怪怪的。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在銅鏡前坐了下來,按照慣例,容秀先是輕手輕腳地用棉布擦乾了我的頭髮,接著用梳子仔細地梳好了披在身後。
“行了容秀,這裡有阿不就行了,你退下吧。”
見容秀出了殿,我便連忙問阿不道:“怎麼了?”
“皇上差人給小姐送了一包東西。”
“嗯?”我眯起眼睛,“你的樣子怪怪的,是不是已經拆開看過了?”
“對不起啊小姐,阿不只是太好奇了。”
“再好奇也不能看別人的東西。”我兇巴巴地瞪了她一眼,作為現代人,對於自己的隱私當然看得很重。見阿不挎著臉,便也不想再追究,換了語氣道:“算了,下不為例……皇上讓人送什麼過來了。”
阿不見我不再生氣,臉上馬上從陰天變成了大晴天。
“皇上送給小姐一身行頭。”她不知道從哪裡拎了一個布袋出來,攤開了放在桌上,“瞧瞧,還是一套男裝。”
怪了,劉錦好端端地送給我一套男裝做什麼?
我拿起衣服看仔細後,不由嘿地一聲笑了出來,他給我送來的還是一套緊身勁裝,通常是人們打獵才穿的行頭,這就意味著劉錦想帶著我出去打獵不成?
劉錦也真是奇怪,早些前他不是還光明正大地帶李菡真去御林園麼?怎麼到了我這兒就得喬裝打扮了。
阿不說:“小姐啊,你是吃醋了吧?”
我說:“吃啥醋了,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啊……阿不想到了,恐怕是皇上喜歡看小姐女扮男裝呢。”
我噗嗤笑道:“那他就是個變態。”
替劉錦送衣服的太監對阿不說,劉錦後天一早會安排人來接我。
我想:如果我能去御林園便有機會見到那個白衣男子了……
這個念頭一直盤旋在我的腦海裡,以至於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第二天熬到正午便是在頂不住,攤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醒來時已經是星光燦爛的晚上,於是接著睡不著。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便歡天喜地地換上了男裝。
容秀問我:“陳美人可是要隨皇上去打獵?”
我愕然,“你怎麼知道?”
她笑笑,卻不願再吐露隻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