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肯跟他去,這官兒見了他的神通,那裡還敢催逼,急忙弛還奏於韋刺史申報朝廷,復以璽書迎他,如此這般,果老才隨他們去了東都,玄宗皇帝特命於集賢院肩輿上殿,並對他倍加禮敬。後來更下手詔曰‘恆山張果,方外之地,跡先高尚,心入穹冥,應招城闕,可授銀光祿大夫,賜號通玄先生’說道這裡,觀主的臉上露出悠然神往之色,想來對本教前輩如此特異行跡而又能得到天子如此看重,君臣相諧,不勝心嚮往之。
崔破聽他敘說張果的軼事,心底尋思:“莫非他用的是當年王重陽對付歐陽峰時的老辦法,用胎息功裝死。”他這樣一想又覺得對這位名列仙籍的八仙之一實在是太過於褻瀆,不由自失的一笑,耳中聽那觀主繼續解說。
“通玄先生初入京時,終日不進五穀,只用美酒及三黃丸,已是引得京中震動,後來更有一事使他名滿京華,而恰巧這件事與先宗主葉法善有關”
“他果然找到那條記載了,這樣該不會再懷疑我了吧!”崔破心下想到
“當日,通玄先生進京時,正值先宗主法善隨侍玄宗陛下,見到果老的種種神通,乃詢問通玄先生到底是什麼人,先宗主的回答是:‘臣知之,但此為天機,臣不敢言,否則必有不測之禍立將,如果陛下能免冠赤足相救,臣方得活’玄宗聖明天子,那裡會不答應,當即準了。先宗主乃開口言道:‘張果乃混沌初分之白蝙蝠’”聽到此處,崔破心中一動:“果然找到了”凝神細聽下文
“一言即畢,先宗主當即七竅流血,僵仆於地。玄宗守信如一,以天子之尊當即免冠赤足,往赴果老居處,自稱其罪。通玄先生倒也並不拿大,開口言道:‘此兒多口過,不適之,恐敗世間事耳’玄宗陛下一再求肯,果老方以水噴其面,先宗主遂得復生”此事過後,玄宗陛下待果老愈敬”
觀主緩緩將這個故事講完,徐徐吐出一口氣後道:“小友,如今可知當日授你《道德經》的人是誰了嗎?”
這則故事原本是後世《太平廣記…續仙傳》中所載,崔破那裡會不知道,他當日的回答也是據此而來,但當下也只能作出一副驚駭莫名的樣子,滿臉驚詫的問到:“原來是他老人家”為應付今日這個場面,這一驚詫的表情,近日來也不知對著銅鏡練了幾千幾百次,當真是天衣無縫,饒是觀主定睛注視,也是毫無破綻。由不得他不信。
良久之後,葉法持才收回目光,感慨言道:“大道難成,果老已證**,箇中神妙又豈是我輩可以揣測!恨不能得見其面,聆聽教益。”說到此處,看了看崔破後,似是自言自語道:“只是如此人物,仙蹤難覓,若是他老人家不肯現身,又到那裡去尋呢?”言下不勝唏噓抱憾之態,崔破無言,也只能陪坐一旁,感慨一番。
其時,天已近午,小童子靜思置了一桌素席送來,二人相邀坐了,崔破見桌上無非青筍、黃花之類,難得是清香逼人,崔破一早登山,腹中早飢餓難耐,那裡還講客氣,觀主只略進了幾口,便停著不動,品茗相陪。盞茶工夫,崔破已經半飽,放滿了速度,忽然聽得耳邊傳來一句:“小友可有意入我道門一脈?”
聞聽此言,崔破只嚇得幾欲將剛入口的兩莖黃花噴將出去,那裡還答的上話?”耳中只聽到觀主的勸誘之聲陣陣傳來。
葉法持觀主顧自言道:“小友得我教通玄真人以無上道法重啟心智,更得授道、德二經真義,這實是與我教有莫大的機緣;再則小友器宇清奇,於我教典籍聞一而知三,這本是天生一顆向道的慧心;三則你若是銳意功名,國朝有道舉一科,並不礙你晉身入仕,雖無‘士林華選’的美名,但若論仕途升遷,倒也並不慢多少。小友若是並無仕宦之意,則可退居山林,與松梅為伴、以煙霞為友,在這濁世之中自得一份清淨風流,豈不快哉!”
觀主的一番話當真是舌燦蓮花,誘人以及,若非崔破心性堅毅,恐怕真要答應。放下手中雙著,正色作答道:“多謝道長賞識,家母原本篤信老君,小子於道家的自然之意亦是極為喜愛,更得觀主這樣的得道真人渡化,可謂是大機緣、大幸運。按說小子原不應辭,只是小子在這俗世中尚有許多未盡之事要待去做;故而不敢避世悠遊,只能謝過觀主的美意了。
這個答案倒也在觀主意中,也不氣餒,續道:“貧道自先宗主手中接下這宗主之位,如今已是三十餘年了。貧道今年已是七十有二了,前夜測以紫薇斗數,自知大限就在四、五年間。貧道十七歲時於茅山華陽澗蒙先師賜以經錄至今,修道已有近五十載,雖無大成,但於這‘自然’二字也頗有領悟,本不該如此執著。只是隱宗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