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但請放心,我必待櫻桃、石榴如同親妹,他日如能小有成就,必為二人擇一良婿,安居樂業,不再受那顛沛流離之苦”。二人聞聽,愈發的哭的大聲。一陣山風吹來那香燭的焰火青煙臨風搖曳,竟似那燕氏泉下有知,正躬身致謝。
祭祀完畢,回到族中議事大廳,早已熙熙攘攘的擠滿了人,好在崔家大族,廳堂廣大,各房按序坐了。因是清明節不能舉火,自有幫傭將昨日準備好的胡餅和著公祭時的祭品分了下去,崔家禮儀傳世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偌大一個大殿,雖三歲小兒亦不敢言,各人默默吃了,至於味道好壞,也就講究不得了。
一時食畢,族長咳嗽一聲,只見老五崔守義站了起來,緩緩道:”我崔氏自先族陵公始,即從聖人禮儀,以儒家經典傳家,昔日有先祖傑公,遍閱百家著述,時人欽佩其博學,共贈匾懸其門戶曰;”不讀五千卷書者,無得入此室”傳為一時佳話,至今猶為人津津樂道,先祖遺風當為後人勉之,今日清明,依族規於列祖列宗之前重申禮儀傳家,考校後輩兒孫,各人且自努力吧!”
話語完畢,各房中八歲以上,男十七,女十四以下的都站了出來,各按順序站了。崔破見他那一排排首的是族長之子崔燁,最後的則是崔無咎的長孫,年齡剛滿八歲的崔驥,長的虎頭虎腦,甚是可愛。
崔守義見眾人佇列已齊,正欲宣佈大校開始,卻見族長緩緩站了起來,踱步到廳中佇列之前。嘴角含笑,輕言說道:”說起來你們都是我的晚輩,若是小戶子人家,我必然要人人都認識,極親切的了,也不至於象現在這般許多的都叫不上名來”說話時,他已來到崔驥面前,摸著他的頭說道:”驥兒轉眼就八歲了,我與他見面竟是屈指可數,我這大伯當的不稱職呀!”
“大伯,我年年都給你拜年,您不記得了嗎?去年您還答應給我買一個大風箏的,我都等了這麼久了,您什麼時候給我買啊?”原來是崔驥見大伯慈愛便也來湊趣,眨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大伯,似是要他立即拿出風箏一樣。他此言一出兼之那可愛的樣子惹的崔破及廳中眾人無不轟然一笑。
“都是大伯不好,忘了驥兒的事,你這次如果考校的好,大伯不僅給你買風箏,還獎你一套城中李糖人的全套糖人”崔知禮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說道,慈愛之色溢於言表。
“大伯你可不許耍賴,先生說我的論語是背的極熟的,肯定沒有問題”
“好,好”崔知禮含笑答應,抬頭凝望眾人一眼,復又向排首走去。崔破只聽到背後傳來族長幽幽的聲音”待得再大些,你們中的許多人經拔解選了鄉貢生,就該出去漫遊應舉了,到了那時,你們才會真的明白’博陵崔氏’這四個字的分量,誰不稱你們一句’衣冠子弟’但是這一份榮耀靠的是什麼?”說道此處聲音陡然拔高,而眾人也感覺到氣氛的不同,整個大廳的氣氛再無片刻之前的輕鬆,只有無數雙眼睛在用眼神互相詢問,但是得到的都是茫然的回答。
“靠的是歷代祖先的苦心經營、靠的是他們寧死守節噴灑的熱血、靠的是數百年儒家正統的傳承、當然也靠這數百年森嚴的家法。”說道此處,他的聲音愈發的低沉,而整個大廳也已經是鴉雀無聲。
第五章 族規
“崔燁,你給我跪下”族長崔知禮一聲暴怒的低喝使廳中本就緊張的氣氛更添了三分森然之意,儘管得到的是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也無人敢發一言加以議論。
崔燁臉色蒼白,一抬頭看到父親激怒的神色,積威之下,兩膝一軟跪了下去。
“逆子,自你初入族學,四書五經便念不進去,我原以為你是資質駑鈍,加之你自小體弱,又不是長子,我也不過分逼迫於你。本想著你雖不能光大門楣,倒也不至於辱沒了家風。後來你沉迷於道家玄學,我雖警戒了你幾次,但也不曾真的怪你。畢竟至聖先師也六度求教過玄元皇帝,再說國朝本有道舉一科,倒也不失為一條晉身之階。誰知你這逆子終究成不了氣候,只看了幾日便又扔過一旁,這也就罷了,我萬萬想不到的是你膽大包天到竟敢置族訓於不顧,跟著那震旦胡妖的妖子妖孫念起了妖經”說道此處,崔破才明白事情的緣由,心中萬分疑惑;”信奉佛教何以惹的族長髮如此大的無明火。”
“你想著念那妖經就可入西方極樂淨土,整日裡說什麼’唸佛三昧、十念相續’。更可恨的是你這忤逆子不顧你母親年高體弱,竟鼓動她斷了葷腥,做什麼在家居士。我原想著你年齡尚幼,如此行為難免不是受了那妖憎的蠱惑,讓你背誦本朝武德四年的傅弈公的望你迷途知返,現在你且將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