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中已有士兵見血之後按捺不住,逐漸持刀突前,遂對傳令兵續了一句:“跟兄弟們說,這群子山野土匪,十條命也不及咱一條值錢,大家都愛惜著自己些,好痛飲慶功酒。
軍令傳入陣中,頓時引來眾軍士一陣哈哈大笑,更有人高聲叫道:“王老五,趕緊回來,大人說了,衝上前去砍翻這土匪的不算好漢,受了傷的才是孬種,你可別一不小心就做了孬種,哈哈哈哈!”
眼見以前見了自己便落荒而逃的團結軍士如今竟然敢如此放肆嘲笑,大寨主一陣氣怒攻心,瞥了一眼二寨主後喝叫道:“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給我砍山藤樹木,做些簡易盾牌,下山砍了這群雜碎”。
暗罵自己走眼的二寨主雖然已隱隱感到不對,但見大哥如此盛怒之下,也只能強行壓下心頭忐忑,拼命督促手下嘍羅加緊趕製盾牌,不一時,已有數百面拙笨的原木盾牌被趕製出來。眾嘍羅或單執、或合抬,在兩位寨主的帶領下,傾巢而出衝下山來,下得山後,盾牌在前,以腳貼地掃除鐵蒺藜後,緩緩向陣中推進。
|“臨陣指揮,正是王軍府所擅,即刻起,這戰事就由交由你指揮”眼見盜匪越來越近,崔破果斷下令道
“一、二旅收縮至內側,收弩、張弓、目標正前方任意散射;三、四、五旅自外圍三側布三山天地陣,聽我號令,收弩弓,起彭排”王軍府毫不矯飾,接令後當即連串號令發出。
隨著他那雄渾的聲音,兩百名旋風騎士兵結成一個面向三方的小陣,掛起臂張弩,徑直取過背上所負黃樺木弓,將一支支騎兵專用的鳴玲飛號箭連珠射出,一時間,這一片碧草地上頓時響起聲聲攝人心魄的尖嘯,而外圍,自有三百軍士分三面結陣護衛,弩弓收起,一面麵皮革所制的輕便彭排〈盾牌〉豎起,遮蔽住胸腹要害,將盜匪射出的稀疏羽箭盡數擋出。
“內二旅,收弓換弩,外三旅,舉槍”眼見盜匪不顧傷亡的強行推進,己方箭矢已經不能及近,王軍府果斷變陣,隨著他一聲令下,三百支閃著寒光的單鉤槍“刷”的舉起,迎接即將近身的盜匪。
這短短兩百米的距離對一眾盜匪來說,是如此的漫長,似乎一生的時光也走不完它,不能快速衝鋒的他們,只能依靠那簡陋的盾牌遮擋密集的弓矢,中箭倒地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剛剛行過一半路程,已經有近兩百名盜匪失去戰力。
拼死衝過長箭射程,未等他們有絲毫喘息之機,箭支短小的點鋼弩箭已經迎面撲到,這弩箭是臂張手弩以機簧發射,一旦射中,必定入骨三分,這百步距離又是丟下了近百條冤魂。
“大哥,撤吧!你聽這箭聲,你看這弩,還有那盔甲、彭排,斷然不是團結兵能有的,大哥,我們上當了!”早見形勢不對的二寨主惶急的叫道
“啪!”一聲脆響,氣急敗壞的大寨主批了他一耳光,吼叫道:“撤,怎麼撤!死了這麼多兄弟才衝進去,撤,再讓兄弟們頂著箭雨撤出來,你***是不是覺得死的人還不夠,再敢說撤,擾亂軍心,老子砍了你”一聲即畢,大寨主猛然拔起身草地上插著的環手寬刃大刀,便向前衝,口中高聲叫道:“兄弟們,退也是個死,唯今之計,衝上去才會有活路,大家跟我衝”
趟過鐵蒺藜,抗過長箭、短弩的盜匪又見著眼前猛然舉去的密密匝匝的單鉤槍頭,一種無力的感覺油然生起,只覺自己無論怎麼衝,也無法碰到敵人分毫,而身邊的夥伴卻是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這路似乎永遠沒有了盡頭。
正在這軍心崩潰的邊緣,大寨主的一聲大喊以及勢如瘋虎的模樣,激的一干盜匪全身一震,眼見大寨主依仗自己的一身好刀法,左挑右擋,只片刻工夫就衝到最前方,頓時,天王寨眾匪一聲歡叫,滿腔的沮喪都化作了魚死網破的悍勇,嘶叫著、咒罵著,瞪大充血通紅的雙眼向眼前寒芒撲去。戰事進行至此刻,天王寨終於依靠人數四倍於敵的優勢和“天王”的強悍,換來了貼身肉搏的機會。
最慘烈的肉搏戰開始了
大寨主一馬當先,猛然揮起手中重達三十二斤的環首刀,掃開身前長矛,復又重重砸向豎立阻擋的彭排,“噗!”持盾的三名士卒頂不住這天生神力,應聲吐血倒地,三山天地陣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未等後邊計程車兵竄前補上空擋,大寨主早迅急跟進,長刀一抹,陣內兩名手持臂張弩計程車兵已是身首分離,一蓬濃烈的熱血從猶自站立的身軀井噴而出,沾滿了他全身。
“痛快呀!痛快”大寨主仰天嘯叫一聲,復又將滿臉的鮮血用手一抹,更添三分猙獰的繼續揮刀砍去。
他既已入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