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我們以指引。”右手撫左胸,位列於前的一個白衣長者向堂中盤坐,年過六旬的阿訇言道。
“真主無所不能,他會在天國庇佑每一個忠實的信徒;縱然有艱難挫折,這也是偉大地真主給予信徒的考驗,所以,無論在任何時刻,我們也不能對主有絲毫的懷疑與不敬。”手持《古蘭聖經》的阿訇賽義德微閉著眼睛緩緩說道。
一干商賈們耐著心中的等他將這早聽過千萬遍的話語說完後,即有人跟上問道:“尊敬地賽義德阿訇,您看這新任的大唐廣州刺史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他為什麼直到現在也不肯接見我們?難道他是想借這個機會,讓我們貢獻出更多的財物?’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真是比黃公公還要貪婪的魔鬼!還有,這個海關寺又是要幹什麼的?該不會影響到以後的貿易吧!”
“撒瑪爾罕,您的性情實在是太過於急躁了,您實在應該多讀讀聖經才是”賽義德緩緩說出這句話後,才扭頭對眾人道:“一顆急躁的心是不能寧靜下來向真主虔誠祈禱的。至於這位崔大人,無論他有著怎麼樣的心思,總是會見大家的,大家耐心等候就是。唐廷的官員大家見的很多,‘要錢’兩個字卻是沒有差別,想來海關寺也無例外!唯一的區別就是數字的多少了,而這一點,我們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聽這阿訇說出這樣一番令人喪氣的話來,下面盤坐的一干商賈們頓時發出一片喪氣的長嘆,那急性子的撒馬爾罕更是忍不住的高聲道:“我們真主眷顧下的子民有最龐大的艦隊,有最廣闊的土地,為什麼要受這些異教徒的盤剝!”
“因為我們的雙腳最是要踏落陸地的”,賽義德阿訇淡淡回應了一句後,不理會下面的群相議論,續又言道:“罪惡的金錢就如同那借助信風流動不息的海水一般,去了總是還會回來,我卻是害怕這個神秘的唐朝官吏會伸手索要真主賜予我們最寶貴的財富。”
這句話頓時讓整個堂中一片安靜,最終還是那首坐的老者開言問道:“尊敬的阿訇,您所指的是什麼?”
“造船術”淡淡的三個字引來堂中更大一片風暴,待聲浪稍歇之後,賽義德才又續道:“為了以後更大的利益,眼前的犧牲都是值得的。但是如果有人敢於向魔鬼洩露了造船術的秘密,他將成為真主永恆的罪人,再多的禱告與禮拜也無法贖清他的罪。”
“尊敬的賽義德阿訇,這個我們自然是知道,但是如果魔鬼以禁止出海來要挾的話,我們又該怎麼辦呢?”
“也許我們該多多聯絡來自新羅的朋友才是了,他們與北方聯絡很緊密,有了他們,我們就可以選擇別的港口停泊,只要還有這片海,我們失去的一切也都會再回來。”聽著老阿訇這樣的言語,整個堂中的氣氛逐漸安靜下來。
兩月之間,廣州城中商賈們的猜疑與不安日益增長,而這一切都隨著一份來自刺史府的請柬而達到頂點。
第七章 海事(一)
大唐廣州府衙
因是一府牧守之所在,是以這府衙佔地極是廣大,奈何年深日久之下,其地又是刑獄監判之地,未免多顯肅殺森寒之氣,縱然是在這日日溫暖如春的嶺南地方,依然無法掩飾其官司衙門獨有的陰寒氣息
然則,新任廣州刺史崔破大人履新後的第一次宴客,竟是選擇在這樣一個大大出人意料之所在。
憑藉盞盞宮燈及無數鮮花裝點,宴客正日的府衙前院,總算有了些些喜意,雖則仍然不免顯的怪異,但畢竟也算的上是差強人意了。
午時前一時辰,獲邀之佳客便已陸續持柬書到達此地,而於府衙處迎客的卻是近日他們多所交往的廣州別駕林闊,林遼遠大人,在他身後,一字排開負責引導事宜的卻多是年紀甚輕的弱冠少年,想來必是那海關寺中諸人。
“二哥,刺史大人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在府衙宴客,還真虧他想得出來,新鮮倒是新鮮,只是也未免太晦氣了些!”府衙門前,一個身著輕容團衫的四旬男子於拱手見禮之間,悄悄向林闊問道。
“定遠,休得胡言!”林闊低聲輕喝了一句後,微微扭頭間,見那幾個海關寺中少年俱都迎客去遠,方才更壓低聲音道:“四弟,今日非比尋常,你且管好那張嘴,萬萬閒話不得。當牢記‘多聽少言’四字;再者,無論席間刺史大人提何要求,縱然是要將你的全部身家沒官,你也斷然不可說一個‘不’字,否則。若有殺身禍事臨頭,為兄即便近在咫尺。也是護不得你周全了。”原來,這輕容團衫男子乃是別駕大人的同族堂弟。其人亦是以海事為生,專做的便是往來近海新羅間的瓷器生意。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