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到本部任職的,本官大力歡迎,過的幾年,任職有功績者,本官自當拜表朝廷,以事功保你個前途出身,未知諸學子意下如何呀!”省了一干套話,崔破面帶微笑的對那數十個明法及明算科的學子朗聲道。
第五章
不出所料,崔破這番話語引來下面一片喧譁之聲,那明法及明算科諸學子除一些特別鍾情於此的之外,多是想謀個出身的寒家子弟,因進士科前途渺渺,開銷更是驚人,是以才投了更易高中的雜科,只是心下也不免起著一個念頭:“這雜科終非正途”,是以平日裡見了進士科的學子,已是先自短下三分氣去。此番先見名滿天下的使君大人如此看重爾等,當下已是心下大振;及至再聽這一番言語後,更是已有心思玲瓏的開始盤算開來:“似我這等沒錢,又沒個得力親眷於朝中照應的,也不知何時才能於長安中得科舉,縱然便是中了,無人照拂下,也不過是分到個僻遠地方做得從九品小吏,想要出頭!一個雜科進士那更加是難上加難!反倒不如現下投了使君大人,即能免卻那遠赴長安的山川跋涉之苦,又能就便照顧家人,再得靠上天子寵臣的崔大人做個靠山,只怕是出身還要快些!”至於這海關職事,他們雖然不清楚具體事物,但於廣州一地見多了腰纏鉅萬的海客們,他們自然知道但凡這事一與“海”字沾上關係,那是想不發財都難。
想通了這許多,當下就有人在下面高聲道:“使君大人,學生願往!”,一聲既起,隨即便有數聲符合,隨即答允前往的明法及明算兩科學子更是愈來愈多,目睹這等情狀,崔破固然是面上笑意吟吟,卻是大大苦了本州教諭大人。
“諸位學子能有報效朝廷之心,本官心下甚慰,由此可知本州教諭大人實是訓導有方,明晨一早,諸位便往府衙辦理一體相關事宜,本官寄厚望於諸位了!”眼見事情發展比自己想像的結果要好。崔破心情爽快之下。也不忘捧了一把正被人大挖牆角,而鬱悶不已的教諭大人。
“只看今日之事,本官已知胡教諭於州學一事上實是督導有方,這樣吧!林別駕。州學即為朝廷作養人才之處,萬萬輕乎不得,現見此地多處館舍汙損。一則實在有損朝廷體面;再則也不利於學子專心課業,本官意由府庫中撥款兩千偏以為修補,未知……”譴散心思複雜的眾學子後,諸事纏身的崔破也無意久留,便攜了別駕大人上車迴轉,只是上車之前,見到一臉苦相送行的教諭大人,遂頓住腳步。向旁側的林別駕道。
“使君大人說的極是,這州學重地關乎本府文運及教化之所在,萬萬輕乎不得,稍後回得衙門,下官立即督辦此事,力爭明日就將這錢銀劃撥於州學賬上。”林別駕微微點頭說道。作為廣州衙門地二號人物,他自是清楚知道眼前這位使君來頭地,雖恨他搶了本該由自己順位而上的四品刺史職,但掂量來掂量去,也自知實在不足與此等人物抗衡,倘若一個不慎。那“殺星狀元”的名頭怕也不是白給的!再說象正等背景深厚地京官,自然也不會於這僻遠之地多留,莫如順著他些兒,將來這位子依然便還是自己的。想明白了這點,他暗自將那一腔怨氣悄悄斂起,更將諸般攙沙子的手段收地緊緊,只盼著好好哄著這位強梁人物,早日離了此地才好。既然有了這等想法,此事他也斷然沒有從中攔阻的道理。
“兩千偏”這個數字直如拂面春風般,立時將教諭大人滿心的不快撫的是一片熨帖,再想想自己前數次去找這林別駕討錢時所受的嘴臉,他更是深覺“這票生意”做的值,似州學這等清水衙門所在,人人都說重要,但是真個重視的更有幾人?使君大人這般做法,實在是已經給了他天大的面子!一時間,教諭大人那適才還是如苦瓜般地面容頓時伸展成滿臉桃花開,口中更是迭聲稱謝不提。
“教諭大人近日尚需多招收些明法、明算兩科學子,課業更需嚴加督導,此事若是做得好,明歲吏部三年大考,本官定當保你個‘卓異’,胡教諭且好生做去。”這句話說完,崔破再不停留,拉了林別駕上車而去,徒留下胡教諭頻頻拱手、稱謝相送不提。
“遼遠,你在這廣州別駕任上已是五年有餘了吧!”馬車內,崔破看著身旁年過四旬,典型南方人模樣的林闊道。
唐律,地方官員一任之期多為兩載,歷三任而官職不得半點升遷,實是這林闊心中極大心結所在,只是此時面對剛剛赴任的上官,他卻是半點也不敢將心中的怨憤表露出來,聞言,也只是淡淡一笑道:“是呀!眼見在此任上,下官已是履職五歲零七個月了,不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在那裡為官也都是為朝廷辦事,此間實無區別。”
“真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