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衛打了個手勢,帶入朝內院走去了。
這本是毫無理由的冤枉,結果一柱香的時間之後,那胡云冀又滿臉得意的帶著逢順回來,一手拿著金絲甲,一手拿著些信件,走到他面前說:“李兄,這如何解釋?”
李尋歡早已做好這種打算,只是輕聲道:“拙劣的陷害。”
可是胡云冀卻把那些信舉在他面前問:“那這也是陷害?你父親我們的李尚書,與多位官員通訊抱怨皇上和汪公公,還密謀刺殺他,也是陷害?這些與金絲甲待在一起,可是沒有錯吧!”
李尋歡從不知道這些事,他看著一堆信封上各個朝廷要員的名字,神情僵愕。
胡云冀把證據往懷裡一抱:“對不起了,我必須把這些東西呈給皇上。”
說完,就率隊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剛才就血氣方剛的鐵傳甲立即衝了出來,擋住他道:“你這個小人,分明就上來找麻煩的,稱兄道弟卻根本不懂義氣!”
胡云冀身為官員,皺眉鄙夷的看著這個穿著粗布衣的男人問:“你想幹什麼,想坐牢嗎?”
此時李尋歡才開口道:“鐵兄,讓他走。”
鐵傳甲雖不情願,卻也讓開了路,瞪著銅鈴大眼像是隨時要撲上去似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起。
李尋歡本來就為了南柯和李園的安危傷神不已,現在牽扯到父親,就更沒有那麼簡單了。
也許當務之急就是去通知李尚書。
但恐怕憑著東西廠與錦衣衛抓人的速度,卻已經很難見到了。
南柯一直臥病在床,是到了晚上才聽侍女說起這件事情。
李尋歡早就去見皇上了,卻一直未歸。
她當然會擔心他及李園的安危,也不顧自己傷痛,堅持要起身去宮裡看看。
侍女們扭不過,只得給她披好衣物,扶著南柯出去乘轎。
夜晚的宮門高大森然,看起來很可怕很壓抑。
南柯隔著窗簾遞出金牌,很快就被放行了。
她五臟六腑都像移位了似的,面色白的怕人,一半是傷勢過重,一半是內心不寧。
當權者最忌諱下屬暗自勾結行事,也許別的問題還可以求情服軟,但自古以來因為結黨營私而落馬的大官豈不是數不勝數?
朱見深會原諒李尋歡的父親嗎,他。。。會原諒李尋歡麼?
南柯不知道。
但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會和他一起承擔。
御書房外總是最寧靜的地方。
南柯透著車簾的縫隙遠遠地看去,竟看到李尋歡跪在房門之外,那筆直的背影在這樣的黑夜之下,顯得有些孤單。
她心裡一沉,正好馬車忽的停了,領路的太監道:“公主大人,這已是重地,還要麻煩您走過去了。”
南柯點點頭,立即被攙扶著下了馬車,焦急的差點摔倒,抬聲叫道:“哥哥,哥哥。。。”
李尋歡想要見氣急了皇上一面,本來已經跪的有些僵了,聽到後詫異的回過神,看到瘦弱的南柯步履不穩的跑到自己身邊,不禁皺眉道:“誰讓你來的。”
南柯跪到他身邊擔憂的回答:“我怎麼能不來,你爹他。。。怎麼養了?”
李尋歡搖搖頭。
南柯嘆息道:“怎麼會出這種事情。。。”
李尋歡輕聲說:“你不懂,回去吧。”
在這個年代入朝為官,不結黨是自毀前程,而結了就要做好一切準備。
能夠坐到尚書這個位置,沒有任何事情是輕而易舉的。
南柯黯然嘆息:“你要求皇上,我就陪你一起求,這樣我還會好受些。。。雖然他未必肯見我們。”
李尋歡淡淡的說:“我爹身體不好,不能承受了牢獄之災。”
南柯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說:“哥哥,你可別做傻事,這可和江湖上不一樣。”
李尋歡沒回答,但是每個孩子都不會對父親的安危熟視無睹,每個人保護自己雙親所可以付出的代價,都沒有底線。
朱見深坐在御書房內簡直已經惱怒至極。
他瞪著桌前眾大臣寫給李尚書那些忠肝義膽的心,忍不住泛出了憤怒之情。
身為少年皇帝,朱見深所做的所付出的已經不算單薄,他對於臣子的信任和寬容,也足以逃脫苛刻這個名聲,但還是出了這檔子事,而且牽連甚廣,恐怕查下去所揭露的事實,便已經不只眼前這些了。
正在默默運氣的時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