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量頗高,身軀稍微浮腫,面目已毀、看不清容貌,身上服色與右手無名指上的翠玉扳指讓人不得不相信此人就是唐王。
第三日早朝,皇太后聲稱逆賊幕後主使乃囚禁於大牢中的英王,即刻頒旨:英王凌業屠殺皇室親王,刺殺社稷功臣唐王,罪及當誅,即時斬首於午門。追封唐王為忠武侯,以親王之禮辦理喪事。
第四日早朝,皇太后公然於金漆雕龍寶座旁擱置金漆鳳座,端然坐立。流澈敏與西寧望皆言自身年邁,政事繁遽,未能妥善、及時處理,懇請皇太后代為攝政,待陛下年長,再行還政於陛下。
兩名輔政大臣一言既出,滿朝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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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闕 破陣樂(1)
經過一道道宮門,漢白玉雕欄遙遙在目,冬日微薄的陽光下,紅牆黃瓦熠熠發光,鎏金寶頂峨嵯入雲,對映出萬丈光芒。
身後是忠貞不二的唐王侍衛,前面是邁步穩健的唐王,一身絳紅色織金蟒袍,袍袂無風自拂,威儀赫赫。
“唐王到——”立政殿殿口的內監高聲稟報。
滿朝文武俱是大大震驚,回身觀望。在眾臣驚異的目光中,唐王流澈淨昂首跨入大殿,目不斜視的看著寶座上的年少帝王與一臉驚愕的皇太后,臉容冷硬,目中薄寒,唇邊似笑非笑。
群臣竊竊私語,滿臉見風使舵的神色。流澈淨止步於玉階,稍稍躬身,倨傲的長身而立,冷冷道:“微臣參見陛下,叩請皇太后金安。”
姑姑的臉色須臾之間數次轉換,雪白,發青,回暖……眸色亦是轉了幾圈,遠遠的投來目光,凝睇我一眼,幽寒的目光些許失望、些許凌厲,旋而回眸微微一笑:“唐王不必多禮,平身。”
流澈淨躬身退至旁側,凌楓看看母后,看看唐王,接著看向殿口處的我,不安的眼神似有乞求。
姑姑容光富麗,鮮紅色長裾鳳袍,霞帔掛於胸前,美如彩霞;廣袖上繡有織金龍鳳紋,栩栩如生。頭戴龍鳳珠翠冠,點翠鳳凰展翅欲飛,珠玉流蘇顆顆飽滿、對映璀璨暖光。
姑姑鳳眸微轉,笑道:“此次逆賊行刺,唐王安然無恙,哀家甚感安慰。只是哀家有些不明白,當值侍衛稟報唐王不慎落入陽澄湖,後來也撈到……唐王是如何躲過逆賊刺殺的?”
流澈淨漠然道:“回太后,微臣命不該絕,有貴人相助,得以躲過一劫。”
姑姑和煦的臉色乍然冷凝,尖利的眼風向我掃來:“貴人相助?唐王也是哀家的貴人,如不是唐王,哀家孃兒倆也不會坐在這裡……”
“微臣不敢,太后言重了。”流澈淨微轉身子,掃向群臣,目光如炬,眼梢帶笑,“方才議到哪兒?繼續,繼續……”
風清揚微微出列,謹聲道:“流澈大人與西寧大人聲言年邁多病,應由太后輔政陛下,待陛下年長,再行還政於陛下。”
話畢,立政殿寂然如死,金磚上暖光空轉,映照出每個朝臣驚懼與閃躲的眸光。
姑姑一語不發,冷冷的看著滿朝文武。我看見,她擱在金漆鳳座扶手上的手、微微發抖。
有一官員出列:“微臣啟奏,太后輔政陛下理所當然,不過,唐王乃三軍主帥,為我朝鞠躬盡瘁,如今他已經痊癒,理應繼續由唐王輔政,輔佐陛下開創新局,造福萬民。”
玉階下文武要臣紛紛出列:“臣等叩請唐王輔政。”
姑姑緊緊抓住扶手,臉上卻是面不改色,冷眼旁觀一般。
又有一位大臣嚴厲道:“古有遺訓:後宮不得干政。請太后頒下懿旨,唐王輔政。”
流澈淨拱手笑道:“承蒙各位厚愛,此次並非太后干政,是微臣傷病在身,太后為大局著想,甘願為人非議也要穩定我朝萬世基業。”
姑姑,你輸了,為何還要支撐下去呢?我靜靜的看著姑姑,她一動不動的坐著,彷彿千年塑像,然而我知道,她坐立不安、恨不得手刃流澈淨和這幫見風使舵的文武大臣。
姑姑高貴的笑著:“哀家突感不適,爾等繼續共商國事。”
話畢,姑姑徐徐起身,重重的拂袖,袖上織金龍鳳紋尾垂而落;她的身姿高高的挺直,孤傲如秋菊,拖拽著鳳袍長長的袍裾,消失於金碧輝煌的立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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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闕 破陣樂(2)
我徐徐後退,轉身步出立政殿,回眸的剎那,我掃了一眼流澈淨,只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