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人笑痴; 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 便是紅顏老死時。
唸完自己倒感嘆了一番,心裡又暗暗慶幸沒有碰到別人,轉身就打算走。剛提步,就聽到寶玉的聲音從山坡上傳過來,“林妹妹,你怎麼突然作如此哀傷之句?發生什麼事了?”說著,他人也跑過來了,“詞是極好的,就是太過哀慼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也沒什麼,不過是看見花落感嘆兩句罷了。你怎麼過來了?”
他到底是孩子,又知我一向的本性斷不是哀怨之人,馬上就不存疑了。
“今兒一大早就找不到你,她們都在園子裡玩呢,咱們也去吧。”
點點頭,便一起去了。
又過了幾日,元春從宮裡給了賈府上下的女眷一些賞賜,在這次賞賜的東西里寶玉和寶釵是一個品級的,我並迎春三姐妹又比他們低了一個品級。
這些賞賜我本就不放在心上,但是寶玉聽說我和他不一樣,便又發了痴,把賞賜的東西拿來讓我挑選。原本黛玉因此而更加生氣,我卻覺得寶玉太過孩子氣了,誰還把這些東西放在眼裡麼?我便意思意思的從裡面挑了鳳尾羅一端。其他的命人拿回去,說謝謝寶玉了。 要是我不要,不知寶玉還要生出多少事來。
他見我收了,料我不曾多心,也就把這件事情撂開了。
到老太太那裡去,偏巧趕上了寶玉在向寶釵討要她腕上的紅麝香串子。
寶釵生的肌膚微豐,又是花季年華,讓寶玉一時竟看呆了,忘了接那紅麝香串子。
原本在這裡,黛玉也發了好大一通酸。
我可是很怕麻煩的,讓他們此刻看見了我,彼此又尷尬,便暫且退開了,只在回到院中默站了片刻。
覺得最近的生活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麻煩!
第 18 章
一會兒,鳳姐兒來了,見我在院子裡看花,便拉著我進屋裡去,說是有事和我們說。進去時寶玉正拿著那紅麝香串賞玩,寶釵也恢復了平時形狀,鳳姐兒把我拉到身邊坐下,便說起初一日在清虛觀打醮事來;遂約著寶釵;寶玉;還有我等看戲去。
老太太很有興致,當下決定我們都去。我其實沒有什麼興趣,雖然在賈府裡不出門,但一個道觀又能好玩到哪裡去,還要聽老道士囉嗦。戲曲我也沒多少興趣,還是自己看看書,彈彈琴,練練武有趣些。
不過見老太太興致這般好,就不想讓她掃興,也窩在她懷裡點頭答應了。因為是元春作好事,家裡姐妹便都去了,一時賈府門口馬車林立,熱鬧非凡。寶釵和我二人共坐一輛翠蓋珠纓八寶車,路上倒能看見些京城景緻,確是比別處更加繁華和熱鬧。
到了清虛觀主觀坐下,便有那當日榮國府國公替身出家張老道士進來請安,說了一堆吉祥話,又誇寶玉有乃祖之風。我暗笑當年榮國公若是寶玉這種性子,別說什麼功名利祿了,連家業也未必能有了。
那老道士又拿了那塊玉出去給他道友觀瞻,回來時捧著一堆謝禮要給寶玉。其中便有那個可和湘雲所帶金麒麟配成一對公麒麟在內。寶玉看著眼熟,一時卻沒有想起來,還在那裡困惑。我雖然知道卻沒有開口,倒是寶釵也想起了,開口道:“史大妹妹有一個,比這個小些。”
我點點頭,老太太也說,“是她有一個。”
寶玉聽說便悄悄把那樣東西收在懷裡,大概是想等湘雲來時候給他看吧。年紀也漸漸大了,卻還是隻在這些事情上心。也難怪賈政不喜歡他了。我倒沒有那種覺得他該去求功名利祿觀念,但是男子還是應該自立才是。一直不事生產,只會吃喝玩樂還有在姐姐妹妹身邊混鬧,讓我覺得既可悲又可嘆。就連薛蟠那種憊懶人物都知道要做做生意,寶玉卻什麼也不知,一味只知道春花秋月。
若說是教育出來,同樣教育下賈珠賈璉也不至於如此吧。甚至女子如鳳姐兒,探春都不至於如此。
正想著,那張道士便開始向老太太給賈母提親了。寶玉很是惱怒,又拿眼睛看著我。我又好笑又好氣。好笑是因為那張道士不識時務,這麼多姑娘媳婦都在跟前,就說起寶玉親事,老太太當然不會答應。要是暗暗說了,老太太在暗自讓人去打聽了那姑娘品貌才華,那還有可能成功。就在這裡,什麼也不知道情況下,老太太怎麼可能應了,畢竟又不是娶妾。
好氣是因為寶玉一直拿眼看著我,我平時明明已經沒有什麼可讓他誤會舉動了,對他就和探春姐妹一般,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他看我眼裡不是怕我生氣,倒像是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