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知道我們是從薛姨媽處回來,很是高興。知道我們吃了酒,忙讓人伺候我們去休息。這裡的情節我已經有些記不清了,大概是寶玉為了李嬤嬤的事情發了一通脾氣。我不耐煩聽他們吵鬧,推說吃了酒有點犯困,老太太忙讓紫鵑和幾個丫頭伺候我休息去了。
我走時隱隱聽到老太太問跟著我們的婆子怎麼沒回來,也不想去理會。今天喝了不少米酒,有點後勁,頭略微有點暈,但又暖暖的很舒服。回到碧紗櫥,讓紫鵑拿出我前兒沒看完的書,歪在床上看著。寶玉在外面和老太太說什麼,我都聽不真切,也不想聽。
不過那李嬤嬤確實比較煩人,仗著是寶玉乳母的身份,時常欺負下邊的丫頭,又時常在寶玉房裡貪點小便宜。寶玉又不得不容讓她,總是生點悶氣。
探春姐妹雖然已搬到了王夫人處,由李紈看顧教導著,但我們還是時常在一起看書下棋。惜春年紀還小,脾氣又略有些古怪,我一直不太瞭解和親近她。但是迎春和探春都與我是極好的,迎春雖然懦弱,但是性子寬厚,見她的丫環婆子不象話,我和探春免不了要幫著照拂著,她也因此對我們更為親近。性格是很難改變的東西,我也只能在她還沒有出嫁的時候多照顧她了。探春素來與我最為投契,家中的三個女兒中,她是最為出色的一個。
聽到了可卿病重的訊息的時候,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我沒有記錯的話,爹爹也是在同一年的冬天病倒的。因為當初看紅樓的時候,一直沒有弄清黛玉是幾歲了,所以我只知道父親會重病,卻不知道是哪一年。
心裡擔憂這個,自己又病了一場。
到了冬末的時候,果然接到了爹爹的信,說他病重了,要接我回去。
老太太得了訊息,也心中憂悶。忙著人給我打理行李,命賈璉送我去揚州城,仍舊帶回來。我和賈璉辭了老太太,帶著僕從很快便登舟前往揚州了。
我一路擔憂爹爹,連風景也沒興趣看。正值冬末,也沒什麼好看的。
趕到家中時,綠姨娘帶著眾人迎出來。見到我,兩個姨娘牽著我的手眼睛便紅了。
心中似有千斤重石在壓著,我輕輕問道:“綠姨娘,爹爹的病怎麼樣了?”
綠姨娘搖搖頭,“看過幾個大夫了,總不見好,身子也一日日瘦下去了。姑娘現在就去瞧瞧麼?”
我略一沉吟,對綠姨娘介紹說:“這位是我的表哥,給他單獨收拾一個別院出來住著。另外我們還帶來了一些僕從,收拾一個院子出來讓他們都住在那裡。”
又對賈璉道:“璉二哥哥,這樣安排可以麼?我叫人收拾出一間院子,咱們帶來的人就先住在那裡。爹爹重病在身,不能好好招呼你了。”
賈璉本就是作著辦喪事的打算來的,自然有了心理準備。只是不想我現在還能記掛著為他們安排好住處,便有些吃驚的點點頭,“林妹妹儘管放心,我會約束帶來的下人們。”
我讓王姨娘領著婆子們帶他們去了,才又復對綠姨娘說,“咱們府里人少,可是這次我們帶來的人不少。你悄悄的安排著,把他們安排在一個獨立的院子裡,門口讓人守著,什麼人進來了什麼人出來了,都有個數。晚上便把院門鎖起來。內院的門也派人看著,別讓人誤闖了。他們的吃住,就同我們家的下人一般,在府裡的這段日子,月錢也發給他們一份,數量就按照府裡的標準給。璉二哥哥的飲食每日派人專門送去。咱們家裡沒有男丁,爹爹又病著,不方便陪他吃飯。那邊有什麼事的話,你們都一概不必理會,來回我便是。”
綠姨娘聽完,點點頭帶著婆子們去安排了。
我把幾個丫環和嬤嬤留在房門口,又讓紫鵑在外屋看著,自己才走進了爹爹的臥房。
我真不敢相信,這個瘦削蒼白的人是我玉樹臨風的爹爹。病痛竟把爹爹折磨成這個樣子了麼?
我在床邊坐下來,伸手握住爹爹放在被外的乾瘦的手。爹爹的手很涼,我運功渡出一點長生氣去,爹爹的手暖了起來,臉色也稍微好看了一點。
可能是感覺到了人,睜開眼睛看到是我,微微一怔後笑了,“玉兒回來了?都長這麼大了。”
我也對爹爹笑道:“嗯,玉兒回來了。”
“玉兒在你外祖母那裡過的好不好?”
我笑著點點頭,“老太太很疼我,家中的長輩都對我很好,家中的姐妹們也都與我好。玉兒在那裡過的很好。”
爹爹微笑道:“那就好,爹爹時常掛念玉兒,擔心玉兒不習慣那裡的生活。不知怎麼前些天又想起那個癩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