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我孃親的女人對她點點頭,“你先過去,我馬上就去。”
少爺沒了,就是說死了吧,是這個孩子的兄弟麼?剛才提到什麼綠姨娘,可能不是孃親生的。可是看孃親也心痛的樣子,畢竟是男孩子吧,在封建社會的家庭裡還是很重要的。
孃親摸摸我的頭,“我晚上再過來,你要聽嬤嬤和雪雁的話,好好吃飯吃藥,知不知道?”
我點點頭,孃親溫柔的一笑,然後離去了。
和孃親一起來的丫環僕婦也跟著走了,只留了最初的那個丫環,是叫雪雁的?
“雪雁?”
“姑娘想要什麼?”,那個丫環果然走過來,蹲在我床頭問我,臉上的關切之色是不假的。
“出了什麼事麼?”,我的聲音聽起來奶聲奶氣的,感覺很不習慣。
“姑娘,我要是和你說了,太太知道了,要責怪我的”,雪雁有點畏懼的說。
“沒事,我不告訴孃親,你說吧。”
“是少爺,姑娘,他得了急病,剛才沒了。”
“那爹爹?”,多套一點話吧。
“老爺也在跟前呢,林家好不容易有了個少爺,不想才三歲就沒了”,雪雁也嘆了口氣。
林家,那我叫林黛玉?三歲的弟弟麼?我記得紅樓裡林老爺是曾有個兒子的,也是三歲的時候沒了。就只有黛玉這個嫡出的女兒了。那時候,黛玉歲。
這是巧合麼?
黛玉的丫環也是叫雪雁,這也是巧合麼?
沒長大的孩子死了算是夭折,是不舉行什麼儀式的,好讓孩子早早去投胎。所以家裡也沒有什麼辦喪事的氣氛。
爹爹之後也來看過我,有點憔悴的樣子,有四十歲了吧,才那麼一個獨子,還沒有了。爹爹的樣子,像那種謙謙君子般的文人,倒不像個做官的,所以我一時也弄不清楚家裡是做什麼的。
只是孃親天天陪著我,看見丫環僕婦有事也都向她稟報,想來不是什麼大家族。因為沒見孃親早晚請安什麼的,也沒有孃親的妯娌有過往來,這樣倒親近。
孃親極疼愛我,每日就在我身邊刺繡縫紉,吃飯吃藥時,孃親也自己動手餵我。見我精神好時,還會拿本書教我認幾個字。這是很必要的,因為繁體字我真是不認得啊。
她的氣息很溫柔,所以我喜歡待在她身邊。而她又不是一味軟弱的女子,家事管理的井井有條,丫環僕從也畢恭畢敬。我就欣賞和喜歡這樣的女子。
唯一的遺憾是她還不許我下床,說我這個季節最容易發病,讓我儘量在床上養著。我的身體時常軟弱無力,有感冒的症狀,看來是慢性病了。
可是就是因為不運動,病才不容易好啊,好想出去活動一下。
本來我不指望這孩子的爹爹和孃親一般疼我的,因為封建家庭的女兒,即使是正室所出,也不會太受重視,也不會和父親有多少交流。對於前世就沒有父親的我來說,爹爹也是可有可無的。
可是卻出乎我的意料,可能是因為喪子之痛,爹爹對我這個唯一的女兒疼愛非常。後來聽到丫環的隻言片語,知道了爹爹竟然是做官的,看來我猜錯了。不過爹爹每天回來,都會來看我,和我說話,陪我玩耍。
雖然孩子的玩耍很無聊,可是比起天天躺在床上的待遇要好得多了,所以我倒天天盼著爹爹回來看我。
天天湯藥喝著,羹湯補著,身體倒是漸漸好起來了。聽香兒說我從吃飯起便吃藥,聽起來比那個黛玉沒有好多少。
有過了一個多月,天氣漸漸暖起來了,孃親才肯讓我到院子裡小坐片刻。我終於知道這孩子身體為什麼這麼壞的了,都是慣出來的,運動太少了。
我的病根雖然沒有除去,可是補養以後,於平時生活已經沒有大礙了。於是我沒事,就在院子裡跑跑,好不容易來了,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掛了。
我一直沒辦法知道孃親姓什麼,也沒辦法證實我的猜測,也就漸漸把這些事丟在一邊。就只是專心的作個孩子,每日除了玩耍,便是陪爹孃解悶兒。
在我的陪伴下,爹爹漸漸忘記了喪子之痛,可能因為年事已高,也不再想孩子的事,倒是專心的把我放在心尖尖上了。
後來知道爹爹竟然曾是探花郎,立刻崇拜不已,全國的第三名唉,太厲害了。想當年我高考的時候,雖然進了名牌大學,要論全國排名不知道排到哪裡去了。
而且以前看書和電視,覺得探花郎都是年少又英俊的,看爹爹儒雅的樣子,也可以想象當初爹爹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