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寫好後,看著它我不禁愣了下。從前很喜歡這詩,尤其是最後兩句,“天街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雖然知道這描寫的是個寂寞宮女,但我總願把詩的結尾想象成,她逍遙自在的躺在竹椅上,獨自一人遙望星空,有種別樣的快樂。
這一瞬,在這裡,我驀然理解了,這個宮女,她該是多麼的寂寞。沒有未來,沒有愛人,漫漫長夜,她只能這麼度過。
原來以前我會那麼想,是自己有太多的快樂。永遠不會知道,那時的女人是多無奈。
十四阿哥,我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他。那天回來我不再逃避,痛痛快快分析了對他的感情。不錯,是心動了。聽到十四福晉有喜,我在吃醋,他小心翼翼牽起我的手,他明媚的對我笑,他低聲和我說,他對我情難自禁,他希望嫁給他的是我……他默默地看著我,他費盡心思的送來補品,他真心實意的在乎我。
不想騙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這樣的愛讓我感動,讓我溫暖,即使我不知,它能帶給我什麼,會持續多久。
可理智告訴我,沒有結果,不會怎樣。心動會過,最終面對的還是現實,十四阿哥和我,都不是靠著所謂的愛活一輩子的人。
閉上眼,覺得嗓子好苦,深深嘆了口氣。
咿呀一聲,門開了,有人走進來。睜開眼睛,是四阿哥。
他默默走過來,看了眼我寫的詩,愣了下,隨即輕輕抱住我,“何苦非選擇讓自己這麼寂寞……”
何苦要寂寞,誰又想寂寞。
我沒有動,任四阿哥的手臂越來越緊。閉了眼睛,如果在這裡,我註定只能屬於這個男人,那他的懷抱,我是不是至少該嘗試著習慣?胸口突然很堵,很多東西涌上來,讓我一時間看不清自己的心。
“衡兒,”他低低的叫著,把我的身子扳向他,“你在逃避什麼?”我只得睜開眼,對上他深深的眼眸,有絲若有若無的柔情,卻還是黑黑的不見底,好像要把我的心生生看穿。
不自覺地,我的身子挺了挺,迎了他的目光。他微眯了眼睛,探究的打量我,我一個收不及,本能的瞪了回去。
四阿哥輕扯嘴角,神色捎帶揶揄,這讓我的身子繃得更緊,他終於一笑,整個人俯下身來,猛地吻上我的唇。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推了他一把,他的手臂卻緊緊攥住我的腰,讓我不能動,想像電視劇一樣一巴掌扇過去,發現怎麼近的距離根本就不現實。
於是我乾脆不再掙扎,睜大了眼睛,緊閉雙唇,站在原地。四阿哥又堅持了一會,我覺得自己的嘴唇要被咬破了,他終於放開了手,退後幾步。
我吐了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四阿哥看著我,臉上陰晴不定。
原來還是不可以,他的吻,我身體的第一反應是逃避,我的心,在本能的抗拒。不是不佩服他,不是不感激他,我明白,能在這裡安穩的生活,都是他暗中的縱容和袒護。可是如果我真的跟了他……
那個深不見底的目光,讓我從心裡抗拒。為什麼總是試圖看穿別人的心?他好像一個經驗老到獵人,在一旁戲謔的笑看獵物自己走入羅網,並且信心滿滿。
當獵物的滋味怎麼好受?
如果我沒有資格追求自己想要的,至少還可以拒絕自己不要的。剛才那個冰冷的吻,我不要。在這裡,失去的太多了,剩下的只有自己的心,我決定保留這僅有的屬於自己的東西,並願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這麼多天,第一次想的如此清楚,心中居然一陣輕鬆,我一笑,平靜的迎了他的目光,準備接受他說的無論什麼。
他好像沒有想到我會笑,眉毛一挑,冷哼了一聲。我剋制住了自己也想哼一聲的慾望,繼續等著他說話。
“想沒想過後果?”他冷冷的說。
我點點頭。
“恐怕比你想的可怕。”他嘲諷的看了看我的唇,我都可以感到下唇被自己要出的一排牙印。
比我想的可怕?突然有點動搖。但看到四阿哥好像等著我妥協的目光,我又堅定了決心。
什麼也都好過讓我這麼忐忑不安的想未來,猶豫不決的面對感情。
我們又這麼互相瞪了一會,他表情突然鬆了下來,走到桌前,看了看我剛才的字,皺眉說道,“你是怎麼把字寫得這麼難看的?”“寫好看不容易,寫難看還不容易?”我自己嘀咕。
“過來。”他拿起了筆,對我說道。
我猶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