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了她的手,發現也是冰涼,心中一股暖流湧動。定了定心神,我細細說了事情的經過。
桑桑聽後也是半響無話,神色黯然,“那現在你準備怎麼辦?”我頓了頓,艱難的說,“親愛的,幫我個忙,我想見見十四阿哥。”如果不是他逼我到這個份上,我也不想走出這一步。
桑桑猛地搖頭,“不行,不能這樣,再想別的辦法。”我自嘲一笑,“你說還有什麼辦法?”桑桑沉默不語,過了好久輕聲說道,“不然求求十三阿哥?”“不說他的身份尷尬,就衝我已經麻煩他這麼多次,這次也不能再給他添堵。”我略一疑遲,“十四阿哥和九阿哥關係還近些,事情也好辦。”嘆了口氣,“雖說他也不一定願意,可我總要一試……這麼眼睜睜看著碧雲過去,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安心了。”桑桑閉了閉眼,權衡良久,握了我的手,微微一笑,“我明白了,你先好好睡一覺,我待會給你訊息。”“桑桑……”我忍不住輕喚。
“你這個女人,別來肉麻的。”她抽了手,轉身離去。出門前還是忍不住囑咐道,“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會心一笑。
那個下午,我都在昏昏沉沉間渡過。有人端來藥我就喝,端來飯我就吃,四阿哥派來的人,我一律一句話,“多謝四爺費心。”多謝他費心,不勞他費心。
晚上的營帳區一片寂靜,我披了大衣,跟著等在門外的小太監左繞右繞,避開哨崗,來到後面的森林中。
“您先在這等會,十四爺稍後就到。”小太監把我帶到一棵樹下,打了個千離去。
月光在積雪上反射,使這樹林裡的一切清晰可見,風呼呼吹過,遠處傳來不知是什麼動物的叫聲,我愣愣站著,心中反而一片平靜,索性什麼也不去想,蹲下身子,隨手拿起枯枝在雪上一筆筆的畫。
一雙黑色的靴子在我面前出現,我抬頭一望,十四阿哥正一臉關懷的站在我面前。在那暖暖的目光注視下,我的嗓子有些東西在湧動。
他輕輕拉我起來,柔聲道,“怎麼了?”我突然有些膽怯,努力了好久,才說道,“十四爺,您可不可以,收了碧雲?”那聲音出口,我自己都認不出。
十四阿哥一愣,隨即皺了皺眉,面帶難色。我的心向下沉,勉強一笑,“要是您有難處,就算了。”十四阿哥盯著我看了好久,似在作什麼決定。我們沉默良久,他嘆了口氣說道,“自當盡力而為。”雖然一直強作鎮定,但我一直不願去想,如果四阿哥執意送碧雲出去,以我的身份又能做什麼?現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我只覺渾身的力氣都沒了,想開口道謝,嘴唇卻一直抖著說不出話來。
我的所有恐懼,竟然在他回答的這一刻大爆發。
十四阿哥看我不停發抖,不禁上前一步,脫下自己的大氅,緊緊裹在我身上,輕聲說道,“不是答應你了?別再擔心,她到了我那,我自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臉上一陣溼熱,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眼前只剩模糊一片。
恍惚間,我被十四阿哥緊緊擁入懷中,他的懷抱帶著淡淡的檀香,乾燥溫暖,卻讓我抖得更加厲害。
“哭吧,我看夠了你強忍著微笑的臉。”十四阿哥在我耳邊低低說道,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這沒有別人了。”我把臉深深埋在他胸前,把這些日子的所有委屈無奈都化作淚水。
“沒事了。”我伸手抹了抹臉,覺得自己完全平靜了下來。
“別用手動,待會眼睛腫了。”他攔住我的手,從懷裡掏出帕子幫我輕擦淚痕,我一瞟,發現那帕子竟是那日我們第一次見時他從我那搶的。
突然清醒起來,他是誰,我是誰,心中一陣鈍痛。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十四阿哥看看我凝固的表情,臉色也是一暗。
我點點頭,默默把大氅脫下來還他,十四阿哥沒有伸手,“你先穿著,還有段路呢。”他看看前面厚厚的積雪和我已經有些溼了的鞋,略一沉吟說道,“踩著我的腳印走。”說著向前走去。
我在後面默默跟著,看他一步步把雪踩實,看他時不時回頭看我跟沒跟上,看他努力邁小腳步,突然絕望的發現,那道這些日子我苦心築起的防線,正在緩緩倒塌。
20 回憶
看著葉梓和十四踏雪而去的背影,我慢慢地轉過頭,無意識地接連划著樹幹,向帳篷走去,腦海裡都是葉梓直直望著十四背影時的感動眼神和十四回頭時的溫暖迴護目光,心裡卻是亂糟糟地理不出頭緒。
哪怕是在昨天以前,我都不會放任葉梓和十四這樣走下去,走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