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在我們身前定定停下。
我不禁又驚又喜,上前問道:“如兒,你會打滑撻?”她衝我輕輕一笑,道:“不會能亂滑麼?我改日教你。”說著斜睨那嘴角噙笑的男子。
誰知,山坡後又傳來一聲召喚:“多爾濟!人呢?”一時我們兩個都僵在原地,身邊卻傳來懶洋洋的一聲高聲回應:“我在這兒!”說完,那男人——多爾濟、、科爾沁部最有名的勇士、如兒的未婚夫婿眨眨眼,仍是微微笑著。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
我憋著笑看向十格格,她面色微紅,緊咬著嘴唇,卻仍是冷冷地道:“我回去換衣服。”說著也不管我,轉身就走。多爾濟衝我點了個頭,大步追過去。
我看著他們一前一後地走遠,不禁有些失笑,可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的惘然。
我慢慢地坐了下來,仰在雪中,閉上眼,早晨的日光醺人慾醉,這才知道即使被雪包圍,也是一種別樣溫暖。
忽的眼前一黑,我奇怪地緩緩睜開眼,不禁愣住,模模糊糊看到的是八阿哥遙遠的眸子,和逼近的臉。我心裡一驚,忙推開他,站起身來。
他歪頭看著我,搖頭道:“這副野性難馴的樣子!真不知道幾個人能受得了。”我不想和他周旋,只不答話。
他也不在意,緩緩地走在我身邊,柔聲道:“你可知道,有個地方,絕不會拘了你的性子。”我不禁看向他的眼睛,可卻仍是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他見我不答話,又笑著續道:“終究是留不住,何不就跟了我?”
我緊緊盯著他,這個男人指的是什麼?我留不住自己的自由,還是留不住十三的心?
我輕聲道:“既然留不住,跟了誰都是一樣。我無所謂。”說著,我不管他,自顧自地向前走去。身後半會兒沒有動靜,可忽然間,一團雪球重重擊中了我的後背,打得我略有些發疼,我愕然地轉過頭,只見八阿哥大步走近我,緊緊抓住我的肩,冷冷地說:“佟佳芷洛,你醒醒吧!這副樣子,還是你麼?你就要這麼自暴自棄地任人擺佈了麼?全天下不如意的人就只有你一個麼?”他捏得我越來越緊,可我卻不想掙脫。
肩上的痛楚,雪水流進後背的冰冷,都給了我尖銳的清醒感——突然想到,曾幾何時,那個銳氣十足的桑璇,近乎頑固地說:“即使有再多的身不由己,但如果未來仍尚未可知,那我還是要試一試,但求最後心甘,卻無關成敗。”而現在這個一臉無奈,聽天由命的芷洛格格,還是我麼?
有些事情不能控制,但人可以控制自己。達不到我最想要的生活,但我仍可以盡全力去接近,不是麼?
我心中突然有些力量又恢復著生長起來,輕輕扳開八阿哥的手,我退後兩步,輕聲道:“八爺,謝謝你。”說著我迅速蹲下身去,兩手各抓了一堆雪向他撒去。
他略顯吃驚地看著我,卻絲毫未動。
我索性又團了一個更大的雪球,對準他擲了過去。他仍是閃也不閃,眼裡卻有了笑意。
就這樣,我不斷地將雪向他拋去,直到自己沒了力氣,他也已是全身皆白。
我喘著氣問道:“幹嘛不還手?剛剛不是夠狠麼?”他走近我,隨意抖掉身上的雪,淡淡地說:“一件袍子,幾個雪球,換個從前的洛洛,值了。”我心中暖融融的,可卻只能無奈地看著他,因為即使變成從前的洛洛,我也不知道如何報答這份溫暖。
他輕輕拍拍我的肩:“還有時間,好好想想你要走什麼路。”“再有……”他輕聲不知補充些什麼,我疑惑地湊上前去,誰知他突然在我額上印下一吻,我猝不及防,只覺得他溫熱的唇雖只是輕輕滑過,我的心已是亂成一團,腦中倏地閃過十三的面孔,大笑的,微怒的,真誠的,挑釁的……
八阿哥滿意地看著我束手就擒的樣子,續道:“再有,一會兒蹴鞠比賽,你好好看著吧!”說著揚眉一笑,轉身走遠。
冰上的八旗子弟正懸靶射箭,時而有人只顧瞄準而在冰上跌到引發全場笑聲一片,時而有人十發連中博得陣陣叫好賀彩……
我卻只四處張望著尋找葉子,自從來了西苑我都沒有見過她,莫不是四阿哥沒帶了她來?
既然無果,我便纏著身邊的十格格八卦個不停,終於她不耐煩地瞪著我說:“告訴你,那個多爾濟,我討厭他,尤其是他笑的時候,最讓人牙癢癢!”說著咬著牙彷彿要用眼神把“該死”的多爾濟從席間刺出來一樣。
我暗暗好笑,正要調侃她兩句,卻有小太監匆匆趕來,說是康熙爺宣了十格格過去陪座。十格格忙起身